在MD公司主管M先生的办公室内,M先生坐在硕大的办公桌前,胖嘟嘟的脸,往日总是笑咪咪的,而今日,脸阴沉得像要渗出水来。陆垚和马俪怯怯地站在他的面前。
“就这么点事情,你们俩人都办砸了,你们还能做什么?”M先生面无表情地说。
“本来已经得手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陆垚低声辩解着。
“程咬金?什么来路?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他们也是一男一女。”
“那就查。总之,要尽快把安迪带回来。”
“是,老板。”
M先生挥挥手,陆垚和马俪随之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并随手带上房门。
傍晚,在一家饭店的包厢内,陆垚和马俪坐在餐桌前,点了几个小菜和一瓶酒,只因心忧,而食之无味,只是一味推杯而饮。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在隔壁的一间包厢内,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把酒正欢。一个火锅正冒着白腾腾的热气,而七八个盘子已经一片狼籍。每个人的脚旁都放着四五个啤酒瓶子。
“听说了吗?昨天,于飞又开工了。”其中一个人挑起了话题。
“于飞敢清晨动手,胆子也太大了。”另一个人接起了话茬。
“这正说明了于飞的聪明。以前,他都是后半夜动手,而这次,选择在清晨,为什么?”此人停下话题,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口。
“为什么?”有人好奇地问。
“因为刑警队的石游一直想抓他。他想突破石游的思维,没想到石游跟他想的一样。”
“真的?假的?好像你就是他们一样。”有人提出疑问。
“你们不信?你们知道我和于飞什么关系吗?于飞是我表兄。”此人极力证明着自己。……
熟不知,隔墙有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坐在隔壁的陆垚和马俪,当一听到于飞这个名字的时候,端着
杯子手停住了。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对一下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陆垚站起身,悄悄走到隔壁门前,轻轻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记下了于飞的表弟的模样后,就又悄悄地回来了。二人时刻谛听着隔壁的动静。当听到隔壁的人酒尽人散的时候,他们也随之而去。
几个年轻人走出饭店,然后三三两两各奔东西。于飞的表弟与另外一个年轻人走到一个街口之后也分手了,然后独自一个人走在幽暗的胡同里。他一步一晃,醉意熏熏,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似乎心里挺高兴。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正是陆垚和马俪。他一见马俪那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心里就痒痒的。但他心里立马又警觉起来,这两个人,他毕竟不认识。
“你们干什么?”他一脸疑惑地问。
“听说你认识于飞?”马俪问道。
“不认识。”
“小兄弟,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认识一下他。”
“我还想认识呢!你们也帮我介绍一下。”他狡辩着。
“小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马俪说着,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拧就背到了身后,随后右手卡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将他顶在了墙上。他立马诶呦诶呦地叫起来。
“认识吗?”马俪接着问。
“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认识。”他依然嘴硬着。
“认识这个吗?”陆垚走上一步,同时从兜里掏出一打百元大钞。从厚度上看,足有四五千元。陆垚拿这打钞票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认识,认识。”他连忙说。
“明天上午九点钟,我们在凤凰茶楼见他。”陆垚说完,扔下这打钱,和马俪一起离开了。
在凤凰茶楼的一间包厢内,陆垚和马俪坐在茶桌前,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汽,闻着沁鼻的茶香,二人显得格外写意。
在茶楼外的街上,于飞和他的表弟一前一后地走着。
“你可真胆子大,不认识,就敢收钱。”于飞边走边教训着他的表弟。
“他们不像警察,警察不会给线人这么多钱的。”
“不是警察,就不会是别有用心的人?”
“不会吧?”
“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于飞二人边说边踏进了茶楼。
“是飞哥吧?这边请。”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一见二人进来,立刻过来打招呼。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203室门前,说了一声请,就礼貌的地退下了。
于飞推开屋门,迎面的是一股扑鼻的茶香。一见屋里的二人,只见男的帅气,女的冷艳。倒是对二人先有了几分好感。
陆垚和马俪一见于飞进来,立刻礼貌地站了起来,并说:“是飞哥吗?,请坐。”
“正是在下。请。”于飞也礼貌地回礼。
马俪一见于飞,身高不足一米七五,偏瘦,显得很精神,面容白白净净。除了他的名声,又多添了几分好感。她端起茶壶,给于飞兄弟二人斟上茶,然后说:“飞哥,请喝茶。”
紧接着又介绍道:“我叫马俪,这位是陆垚。”马俪脸上露着难得的微微的笑容。
于飞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问道:“二位,咱们素不相识,今日约我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飞哥,痛快。”陆垚答道。“我们早就听说飞哥名气大,人脉广,只是想让飞哥帮我们找几个人。至于价钱吗--好说。”
“什么人?”
“几名劫匪,三男一女。”陆垚边说边递上四个人的画像。
“不对吧?找劫匪,那是警察的事。你们是什么人?”于飞警觉起来。
“飞哥,实际上,我们要找的是那个女孩儿。她是被那三个劫匪绑架的。只要找到劫匪,也就找到了那个女孩儿。”马俪微笑着说。
听到这里,于飞立刻想起前天晚上的电视新闻,说一家珠宝店被抢劫,同时一个女孩儿被劫持了,警方向广大市民征集线索。“但那个女孩儿跟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于飞接着问。“说真话。”他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飞哥,我们说实话。我们是MD公司的人。那个女孩儿不是人,是我们公司生产的最新型机器人。”马俪所说。
“不是有警察在找吗?为什么还要让我找?”
“因为警察不知道那个女孩儿是个机器人,我们也不想让外界知道那是个机器人,因为我们还没有拿到政府的批文,你懂的。只要你帮我们找到她,这些钱就是你的。”陆垚边说边把一个手提箱放到茶桌上,打开来,里面是一打一打的百元大钞。
“好吧,我试试看。”只有于飞自己知道,这不关钱的事。如果他不愿意,多少钱也不能买通他。
“合作愉快!”几个人端起茶,同声说道。
麻豆带着安迪几个人走在大街上,见奔跑的几个人不是奔他们来的,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他们来到城中村旁边的一栋楼房,上了六楼,也就是顶楼,开门进去了。
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两室,外加
一个小中厅。家具也很简单,每间屋子内有一张双人软床,南边屋子较大,里面还放了一张桌子,旁边是几把塑料凳子。桌子上杯盘狼藉,吃剩下的饭菜都已经发霉。桌子下还戳着一堆啤酒瓶子。床上是一堆脏兮兮的衣服。
大奎看了一眼安迪。“你是服务型机器人,收拾屋子应该会吧?”
“当然。”安迪边说边收拾起屋子。
“这些是什么人?”几个人一屁股坐在床上,墩子首先发问。
“什么人?警察。房上跑的,应该是于飞。”墩子回答。
“我说的是树林里的那些人。”
“显然不是警察。他们都在抢安迪,说明他们是奔安迪来的。”麻豆慢条斯理地答道。
“那怎么办?”墩子急忙问道。
“明天,就让她走。”麻豆答道。
“他们又不是警察,怕什么?”大奎立马反对。
“虽然他们不是警察,但如果他们总对我们纠缠不休,我们就不好藏身,也就有可能被警察发现。”
“你说的,人多的地方好藏身。这座城市怎么也有十几万人口,我们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他们找到?”大奎反驳着。
“除非我们不露面,否则,被他们找到是早晚的事。”
“那我们就不露面,看他们怎么找到我们。”
“不露面,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总得有人出去买东西吧?”
“那就你一个人出去,反正你露面少。我们几个就在屋子里待着。”
“好吧。”麻豆无奈地说道。
“追我们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你们还没有说呢。”墩子又提起了他刚才提的问题。
“既然安迪是机器人,那么其中一方应该是机器人制造公司的人。”麻豆分析着。
“他们为什么不让警察找?今天,他们已经找到我们了,为什么不叫警察?”墩子追问不舍。
“他们可能有难言之隐,或者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政府知道。至于另外两个人,应该是这家机器人制造公司的对头,有可能是同行,也有可能是仇家。”
“这伙人为什么不找警察呢?”墩子继续追问。
“既然他们也不想让警察知道,说明他们的目的也不纯。至于什么目的,咱们就不知道了。”两个人听麻豆分析得头头是道,只是不住地点头。
“好了,你们在家里待着,谁也不要出去。我出去买菜。”麻豆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麻豆三个人谈话的时候,安迪麻利地收拾着屋子,将垃圾都装在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把脏衣服泡在了盆里。然后擦桌子、擦地。等麻豆买菜回来时,整个房子已经是另一种情景--干净整洁,像是房子里有了女主人,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麻豆买一大兜菜回来之后,几个人坐在一起择菜。
安迪忽然问麻豆:“大奎和墩子的名字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是小名儿就是外号。麻豆是小名儿,还是外号?还是你姓麻?”
大奎和墩子一听逗都笑了。
“他小时候出水痘,满脸都是痘痘,让人看着麻心,所以我们都叫他麻豆。”墩子笑着说道。
麻豆不好意思地也笑了。
“原来是外号。好了,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饭。”安迪说完,站起身,端着菜出去了。
“外面有什么消息吗?”大奎问道。
“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麻豆,咱们出来都快半年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墩子问。
“怎么,想你娘了?”
“有点儿。”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咱们没有挣到钱,就这样回去,你拿什么给你娘?”
“咱们不是有珠宝吗?”
“风头没过,这些珠宝不能动。再等等。”
“好吧。”墩子一脸的无奈。
麻豆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安迪做好了饭,当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子时,几个人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几个人吃得特别香,最后连菜汤都泡米饭吃了。
几个人吃完饭,墩子说道:“安迪,没想到你做的饭这么好吃。说说,你会做多少道菜?”
“我会做五百道菜和一百种主食。”
“哇!这么多。这下子我们有口福了。”墩子又惊又喜。
“你看,我留她,留对了吧?”大奎得意地对麻豆说。
“你们就知道吃。安迪,你是愿意跟着我们,还是愿意回到你原来的地方?”麻豆问。
“我已经不认识回去的路。我现在只认识你们。”
“看来,这是天意。”麻豆自言自语着。
“什么意思?”安迪问。
“没什么。你就先跟着我们吧。”
“好啊!”大奎和墩子同时乐了。
两天后,在刑警队石游的办公室里,石游左臂抱着腹部,右手举着一只圆珠笔,这只圆珠笔在他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快速地旋转着。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昨天,另外两辆汽车找到了,没有目击证人,只是提取了一些指纹。把这两次提取的指纹与指纹库里的指纹比对,没有一个相符的,这说明这些人没有案底,都是初犯。
他从当事人描述劫车人的穿着打扮判断,这两伙人都是城里人,他们应该经常在城里出没。至于抢劫珠宝的几个人,是否还在城里,他还不能确定,但他还是把组里的人都撒出去,拿着疑犯画像,走访群众,虽然有些大海捞针,但总比在家里坐等强。
此时,在他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简易的图。在一个圆圈里面,写着劫匪、女孩和珠宝三组词,圆圈外面写着男女A和男女B两组词。他正在思索着A和B两组人是针对圆圈内的哪个对象。思索再三,最后,他还是倾向于珠宝,他认为见财起意,黑吃黑是最有可能的。
再说麻豆,上次买的菜吃完了,他不得不再次出来买菜。由市场回来,他提着菜,漫不经心地走在大街上。街上车很少,人们个忙个的。天气也很晴朗。一切都很正常。
这时,空中突然起了一阵风,足有五六级。这股劲风裹着街上的尘土直奔麻豆迎面扑来,麻豆本能地背过身去,同时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就在他背过身的同时,看见了一块石棉瓦从附近的楼上斜着飞了下来。就在他的不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墙上画着什么,而这块石棉瓦直奔小女孩而来。麻豆一见,扔下手里的东西,本能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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