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口修筑着高约六丈高的栅栏,带队的老仆江大上前喊门。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江楚城有意安排,今夜守门的正是带路的江大的儿子。
见到是自己父亲带队,江大的儿子江小江立刻将栅栏大门打开。
一行人进入后,大门紧紧关上。
江小江和几条大汉一起关好大门,才过来见礼。
江大道:“你们还认得小主人吗?”
江小江道:“怎么不认得,和老爷年轻时几乎一个样子呢,小时候时常在山谷里调皮捣蛋呢,已经长这么大了!”
江浪笑着和几人打过招呼,按照军中养成的习惯,观察这里的防御。
别人是外强中干,这里确实中强外干。
众人从大门后面看到,看似简单粗糙的栅栏后另有玄机怕,紧贴着栅栏,还隐藏着一道紧固的石墙。
若是有贼人以为攻破木栅栏,就大功告成,一定会吃个大亏。
这道石墙修建的高度正好比外面的木栅栏低半个人身。
守卫者站在石墙上,正好可以用外面的木栅栏当做掩体。
现在墙上只有简单的防御,只有江小江带着十多人守卫在这里。
以江浪的眼光看来,若是派五十个人守在这里,五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都难以攻进来。
一行人迎着夕阳,走进山谷,山谷面积广大,风景优美。
虽然只是夏末初秋,但是因为山谷落差极大,除了数目最多的红树林,还生长着不同种类的花草树木。
从最低的湖泊道最高的谷顶山峰,或者火红、或者碧绿,随着生成阶段不同,呈现出不同的色泽。
山谷中心的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泊四周放牧着一些牛羊和马匹。
还有不少房屋零零散散分布在湖泊两边。
更深处,正对着大门的湖边还有几栋楼宇矗立在那里。
这座山谷原本和其他几家共有,现在已经是江家独有的产业。
这几年那几家中落,整个山谷都被江浪的父亲出钱买下。
山谷有几条由溪流汇聚的小河流到谷中心,汇聚成一个湖泊。
山谷中河两边平缓草地上和湖边放牧着牛羊,陡峭的地方种植着各种药材,
湖泊两边那些房屋住的都是江家的奴仆和他们的的家眷。
江家大宅里那六个老仆都不是孤家寡人,他们的子孙也住在这些房子里。
江浪祖父曾经担任朝中一品大员,管理过天下官吏。
有无数对手、敌人,也有众多心腹属下、护卫。
权势鼎盛之时,身边使唤的仆佣,更是成群结队。
江浪祖父卸任离京的时候,不愿意离开他身边,跟着他一起返回楚州的足有数百人。
有些人是对主人忠诚,有些人是想托庇江家,还有些人以为江氏早晚会重新入仕。
心思各有不同,也是人之常情。
江浪祖父仙逝以后,江楚城只是一介乡绅,比自己父亲低调很多,不少人眼见前途无望,离开江家自寻前程。
留下的人只剩余其中三、四成,但是这人人历经三代繁衍,人数仍然极为可观。
江楚城大宅里要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只留下江伯和家里那六个老仆,在城内大宅做事。
其余的老仆和老仆们的家眷大多都在这处山谷里,男耕女织,安居乐业。
老仆们的晚辈中也有不愿意住着这里,对前途另有打算的,只要到时候开口,江楚城一律发给一笔银子,运行他们脱离江家,到外面成家立业。
留下来的都是别无它图,只想在这幽静山谷中,安安稳稳享受人生。
这么多人生活在山谷里,各有分工,有木匠、樵夫、牧人、果农、茶农、药农。
除了很少部分必需品需要从外面运进来,山谷已经基本上实现了自给自足。
这些年他们在山谷里其乐融融,快乐的生活着。若不是大量青壮被征发去服差役,他们的生活会更加美满。
山谷最里面,靠着湖边那几栋小楼小巧精致的庄园,这是江浪爷爷时所建立的修养之处。
一行人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庄园,一把欣赏山谷的风景,一边向那处庄园走去。
江浪问一同到来的老仆江大:“这山谷里现在有多少人?”
江大道:“六百七十五人,男子差不多三百,女子不到四百”
江浪听了也是惊讶:“山谷里应该不止这么多吧,难道这几年,走了那么多人吗?”
江大道:“这些年,离开的人越来越少,少了那么多人,那是有其他原因,不少人被征去当兵了,我儿子也是不久前才回来的,还有些战死沙场,还有些尚未返回”
江大仔细讲起来,最初这些是江家的奴仆,在户籍上都是江家的奴仆,他们身份和平常百姓不同。
按照大周的法规,奴仆只要主人掏出足够银两,就可以免除兵役。
但是楚王那厮知道江家还有如此多的仆役,不知是纯粹为了恶心江楚楚城,还有别有用心
他在幕后策动楚州知州刻意刁难江家,连江浪都被弄去服役,何况那些仆役。
这几年,山谷里遭到官府征发,去服兵役的男丁近二百人,现在返回的只有几十人。
江浪心道:“这楚王真是个疯子吗、昨晚的教训似乎还有些不够,权当作为利息,早晚还得和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此刻他还以为楚王府不过被烧毁一些房屋,还不知道王府遭受到的重大伤亡,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众人一路向山谷尽头那几栋小楼走去,一路上不时遇到那些开始忙碌的牧人和药农。
虽然在记忆里,身体前任主人第这里还有不少童年里的美好回忆。
但是十多岁后,前任主人对吃喝玩乐的兴趣大增,已经很少到这山谷里来。
记忆中前任主人已经对这些人已经毫无印象。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江浪的身份的,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停下手里正在做的事。
恭恭敬敬向江浪行礼。
“少爷您好”
“少爷生的真英武!”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直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道:“少爷真像老爷年轻时候的样子呢!”
江浪觉得这大概就是他们为什么认出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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