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玉可！”
“明达，你跑哪去了？”孙玉可几乎是在对着镜反机咆哮。
“我和陈警官在一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快回公司吧，出事了，公司失窃了！”
“啊？！”
“镜反机里说不清，快回来！”
“可我……”
还没等我说完现在的处境，孙玉可那头便没了声响。
“明达，怎么了？”陈忠放慢了车速。
我低下头，想着孙玉可匆忙间传达的话语。
“陈警官，先送我回公司吧，医院那边你先去照应着，有什么事情通知我。”
陈忠看出我的为难，也不便再问我原由。
汽车一掉头，重新设定了行驶路线，并加快了车速。
公司失窃了？这几个字一直在脑子里回荡，听语气孙玉可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况且还是这么大的事。会丢了什么呢？肯定不是铅笔刀、橡皮之类的文具用品，或者哪个单身男团集体偷盗了公司的卫生纸！那是保险柜被撬了？
公司的安保系统更是铜墙铁壁，员工每天不经过红外线的信息扫描，连大门都进不去。平时连个苍蝇飞进去都有记录，更何况是靠偷窃为生的惯匪呢。
真是越想越觉得稀奇。
这时，小乐探过头，拍拍我的肩。我一回头，看到小乐笑嘻嘻的脸。
“明哥，跟女同事吵架了？刚才电话里挺凶啊！回去好好管管，不能让她太猖狂。”
小天只在一边偷笑，也不言语。
我的天！他俩竟然以为孙玉可是在跟我调情，把这通通话当年了一对恋人的吵吵闹闹。
“我说你们两个，想什么呢！刚才是公司的孙秘书打的电话，她说……”
我刚想把“公司失窃”这几个字说出口，却不得不憋回去。首先，这件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来对公司影响不好，再者，眼前这几个人都是警察，若说给他们听，岂不相当于自己报了案，还不知道公司那边什么情况，报不报案肯定得顶层商榷。
我张张嘴，又闭上了。
“秘书？秘书好啊，秘书有学问，长得一定国色天香。明哥，无论什么锅，你肯定得背，得有容人之量。”
小乐见我嘴怯，以为他猜对，更是得理不饶人。
我也懒得理他们，坐正身，不再说话。
“明哥，你可得看紧点儿，这秘书可离领导很近啊！别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就是，就是。”小天附和道。
这句话倒把我气乐了，先得月？王钱吗？那个六十多的老头？哈哈！
可我笑过之后，又想起了王钱那壮小伙般的身体，笑意僵在了脸上。
“我说你们俩个，能不能有点人民警察的样子，说的都是什么话。以后再这样，我把你俩给开了！”陈忠这时怒视着后视镜中的两人说道。
两人一吐舌头不再多言了。
警车停了。
“你先安心回公司工作吧，陈伟那边我会看护好的。”
我点头看着陈忠坚毅的眼神。
“明哥，有我们呢！”憋了半天没说话的小乐终于有机会出声了。
下了车，外面雾霾立即将我团团围住。这个时代真是随时得保护好自己，我摸着防护镜和口罩在心里感叹道。
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陈忠并没有将车直接停车公司的正门口，估计是怕我被人撞见从警车上下来，百口莫辩吧。没想到，陈忠也有这么心细的时候。
走近大门，门卫刚要上前阻拦，看出是我后停在原地。啪的一下，向我敬了个礼，这一系列动作倒把我吓一跳。
仔细打眼一看，是第一次来时，打过交道的那个保安，可能是他觉得我跟王钱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每次见到我总是毕恭毕敬的，像是见到了领导。
我也不好笑，迈步走了过去。
而那个保安也随着我走动，旋转着自己敬礼的方向，直到目送我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我耳边又回荡起孙玉可的话，脚下加快，一路奔向办公大楼。
前面就是一楼大厅的玻璃门，我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最后一段路，眼睛透过防护镜直盯着玻璃门。
可在离门还有两米远的距离时，玻璃门自动开了，我还没到感应范围呢，门怎么自动开了？
我也没多想，以为可能是感应系统升级了，可接受范围扩大了也说不定。
于是，加足马力，使出最后一股冲劲儿弹进玻璃门。
可就在我一只脚已经跨入门里，另一只脚还在门外，且两只脚均在空中还未落地时，一个人像子弹一样撞到了我身上。
我妈呀一声，飞回了刚才的跑道上，跌落在地，眼镜又不知道哪去了。当然，撞我的人也失去平衡，滚躺在地。
我揉着腰，慢慢支撑坐起来，全身酸疼，然后用手在左右摸索着护眼镜的位置，还好就在脚边。
“谁呀，走路注意点行人啊，怎么在公司还开上车了，嗖嗖地！”
我一边戴上眼镜，一边抱怨道。
调整好眼镜的视线后，我看向倒在不远处的那个人。此时，他也坐了起来，晃着头，估计也受到了不小的冲撞。虽看不太清，但从外形看，定是个高大的小伙子，干瘦的身材，一身简约的休闲服。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是怎么回事，也太没礼貌了，哪个部门的，我……”
此时我已拍打着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并走过去想要拉他一把。就在我靠近他的同时，他将遮挡住前额的头帘顺到一边，露出了正脸，而这一刻，我惊呆了。
“裸面男！”
我脱口而出。
“裸面男”斜了我一眼，也不搭话，可能他从来没听到过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一挺身，站了起来，从一旁提起过一个袋子或者包之类的东西，也不戴眼镜和口罩，抹头就跑。
“喂！小伙子……”
我连喊了几声，但越喊他跑得越快，没几步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裸面男”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身手矫健，完全没有了以往几次见到时的颓废和呆滞，或者说神志不清，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为什么会在公司见到裸面男呢，难道他也是这里的员工，不然怎么能随便出入呢，但他刚才那慌张的样子又是为何呢，像是急得逃离某人的追赶似的。望着裸面男消失的方向，越想疑问越多，也许下次再有机会将他问个仔细。
看看自己没有受伤的地方，衣服也还完整，折回身走入大厅。
大厅内依旧热闹、喧哗，但声大的近乎吵闹，且每个人的眼神都很游离，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
没人注意我的进入，就像刚才裸面男兔子般从里跳出没有发生过，也没人看到一样。没时间再去观察周围的变化，我奔着电梯口快步过去。
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选择了十二层，去找孙玉可。
见到孙玉可时，她正在原地来回转圈，两手不停地揉搓，低着头苦想。
“玉可，我来了，公司失窃了？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我上前挡在孙玉可前面，此时看到是我，她紧皱的眉头稍有舒展。
“明达，你惹祸啦！”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我倍感压力，心跳不同加速起来。
“玉可，你说清楚了，什么惹祸，惹什么祸，你镜反机里不是说公司失窃了吗？”
孙玉可慌里慌张地向左右张望了一眼，见没人走动，一把拉上我的手将我拽进旁边的秘书办公室。
“玉可，你……”
“嘘！这里安全。”孙玉可伸手止住了我的声音。
随手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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