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月高照,繁星闪烁,群山掩映在潇潇的薄雾中,知青楼前广场上,搭起了六个帐篷,左边三个是杜仲明夫妇、杜守仁和浪子,右边三个是白花丹、阳起石、满山红。陈厚朴带着村委会的一行人晚饭后就下山了。野营、住帐篷等户外运动是杜仲明多年的爱好,久而久之,全家人旅游出差都学杜仲明的,住帐篷,在别人看来荒唐可笑,但是杜家就自得其乐。浪子最先是与右边的几个人聊天,确定了三件事:一是由满山红组织省城医院的医疗队来村里义诊,最近村里的红眼病流行起来,许多老人患上白内障。二是由阳起石组织省农科院的专家来村里谁药材种植及其扩大面积的可能性和科学性。三是由白花丹组织高校的大学生来村关爱留守儿童。三人都痛快地答应了,所以浪子早早地打发他们休息,跑到父母这边来了。
杜仲明说:“好哇,长志气了,这事不必偷偷摸摸地做,这种植药材的事,是我多年来的想法,你替我实现了,我真的还挺佩服你们年轻人的,想干就干,说干就干,并且干起来了,说,你既然兴师动众地将我和你爷爷弄到这荒山野岭地方来看你的产业,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浪子本来作好挨骂的思想准备,现在被父亲突如其来的表扬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嘿嘿地笑着说:“没有什么要求,我的想法是你们工作忙,平时也很少休息,借这个机会出来散散心,放松放松!”
“儿子孝顺了。”艾叶也不忘记为这久违了的父子关系打气,这是自从浪子上大学一年级以来她所见到的最和谐的父子关系。
“仲明啦,这叫做缘分啊,这知青楼呀,就是我当年上山下乡时住的地方,我在这个村里整整呆了一年半才返城的。”杜守仁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和风细雨地说:“当时,我比浪子可能还要小两岁,但是,我在知青楼里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其余的都是十八九岁的毛头小伙子。我当年的梦想就是在这林场里种植药材,将这一片林场承包下来,然后像陶渊明一样地生活‘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多么快乐的事啊,可惜呀,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浪子如今实现了我的梦想。”
“这叫做‘孙随爷声嘛’,”杜仲明赞叹地说。
“我建议你还扩大规模,继续种植经济价值高和医用价值大的药材,我有个想法。”爷爷望着杜仲明说:“这药材种植的周期长,资金需求量大,如果没有后继支持的话,就会中途夭折的。为此,我打算拿出我的一点积蓄来支持浪子创业。”
“哇,爷爷也藏有私房钱呀!奶奶知道吗?”浪子伸长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我也有这个想法,我也想支持一下,但是,我有个要求,就是所有的钱都必须从木通集团的帐上拔到药材基地来,每笔开销必须有严格的手续。”杜仲明与爷爷的想法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什么叫‘严格的手续’?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杜守仁有些不高兴了。
“我这是为浪子把关,高起点的创业必须规范化,第一步,在集团设立一个基地发展部,所有的钱包括爷爷支持的钱都必须从这个账户上出来,第二步,浪子在这边村里注册一个公司,至于叫什么名字,你们再好好想一想,发展部的资金直接到公司账目,公司支出必须按照会计规范来执行,第三步,将来如果药材面积扩大了,达到一定的规模,我们还可以考虑在这里建一个药材加工厂,对成品进行简单的加工,然后运到集团进行深加工。”杜仲明不愧为集团老总,说话做事都是有板有眼的,套路一套一套的,瞬间就将浪子给震撼了,杜守仁也不得不说:“浪子哟,你得多向你爸爸学习学习。”
“当年,我记得这菊姑山里面划分有苦干个林场,其中有个林场专门种植药材,许多年了没有管理,都成了野生的,如果能找到后,加以利用,经济价值非常高,那些药材名字我还记得许多,什么党参、结根、七叶一支花、天麻等近百种,可惜我明天要走了,就让马老支书带着你寻找吧,对你来说,就是上天的馈赠。”
“我第一次听说这事,我会找到这个林场的,据我了解,整个菊姑山都是集体的林场,我打算全部利用起来。”浪子回答爷爷。
“最好,现在就将整座山全部承包下来,从长远来讲,利大于弊。”杜仲明的嗅觉特别灵敏。
“卟咚”一声,从广场前虎形地水库边传来巨大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水中央,浪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电筒照射水面,只见远远地有一个东西正奋力地向岸边游来,像是一个人头从水中起伏,不好了,有人掉水里了,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人呢?大家睡意全无,纷纷围拢到岸边,都想见到那个东西到底是人还是怪物,渐渐地靠近岸边,几乎可以看到轮廓了,但是人们还是猜不出它是一个什么东西,直到有人尖叫起来:我的天啊,是一只乌龟!
多么大的一只乌龟啊,足足有小车的方向盘那么大,并且它还目中无人地爬上岸边向人群中起来。“是它,就是它。”杜守仁兴奋地指着乌龟对大家说:“这就是我三十多年前放生的那只乌龟!你看,它的背上有白色的花纹,螺旋形的花纹,从尾部一直延伸到头顶上。”
浪子再次将手电筒的光聚焦到龟背上,果然不出所料,与爷爷描述的半毫。“这乌龟来看你啦,他知道今天爷爷来了,特地来看你呢!”浪子兴奋地对爷爷说。
“这乌龟有灵性,莫非成精怪了。”
乌龟高高地昂着头,注视着人群,大义凛然,凛然不可侵犯。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