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余婉滢疑惑地看了夏衍一眼。
“我是……”
“哦,我明白了。”余婉滢看了看夏衍的表情,嫣然一笑:“我只是要和冬阳讨论一些关于计算机技术方面的问题,不必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一起留下来等他嘛。”
“别担心,小夏,我们只是讨论一些学术问题,要不你先在这等我,我们一起回去。”冬阳说完后,伸出手摸了摸夏衍的头。
这招百试百灵,夏衍很快就像被理顺了毛一样,乖巧地说道:“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余婉滢对冬阳说:“一会我把刚才那个程序的编程方法告诉你。”冬阳眼前一亮:“真的?”“不过这个程序有些复杂,能不能掌握还要看你自己。”
冬阳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我们快开始吧。”“别急呀。”余婉滢伸手把刚才他们出来的那扇门打开:“你先进来吧。”“那我进去了。”冬阳和余婉滢进入了那间透明玻璃墙的房间,坐在了桌子前。
夏衍坐了下来,林雪如对林雪言说道:“哥,我们回去吗?还是在这等冬阳?”
林雪言看了一眼辰无寰:“无寰,你现在有时间教导我吗?还是说回去休息?”他并不想让辰无寰现在回去,虽然他的实力很强,但沉默寡言,难免会遭到冷落,冷暴力比其它暴力形式都要恐怖。而且明天他们就要出发了,趁这个机会还可以提升一下实力。
辰无寰颔首:“嗯。”
林雪言突然想了起来,今天是休息日,训练室都关闭了,于是他向正打算离开的云枫问道:“指挥官,我们想交流一下战斗技巧,可以把我们组的训练室打开吗?”
“按照规定,休息日这一天训练室是不开放的。”云枫严肃道。
“啊?”林雪言怔住了。
“不过,鉴于你们明天就要代表我们分部参加交流活动了,这次就破例,让你们好好训练一下。”
“谢谢指挥官!”林雪言喜到。
云枫和白玄离开后,林雪言回头说道:“小可,我们两个去训练了,你留在这陪夏衍一起等吧。”
林雪如撅着嘴,似乎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
“无寰,我们走吧。”“嗯……”
林雪言看出对方在犹豫什么,笑道:“叫我雪言就好。”
“好,雪言,我们走吧。
……
昏暗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只箱子,门开着,但只有一点微弱的亮光投射进来,如此阴沉的环境,不禁让人心生压抑,这么看来,倒不如变得一片漆黑更好。
宁文诩靠在墙角,眼神涣散,他的手里拿着半瓶酒,身边的一只箱子旁还散落着几只空酒瓶。
俗话说“借酒消愁”,但酒精对他的影响几乎为零,无论喝多少酒都不会醉,但在此时,这个优点似乎成为了负担。
他多么羡慕那些能够一醉方休的人,在一片茫然中,暂时忘却一切痛苦与烦恼,可现在对他来说,喝醉酒都成为了奢望。
仰起头,酒液灌进口中,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淌下去,胸前似乎也一片冰冷。
他输了,输的那么惨,最无法让他忍受的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输掉了。
辰无寰冷淡的眼神,平淡的语气以及平静的表情似乎还在眼前和耳边,久久无法消散。
他没有怨恨任何人,他只怨恨自己,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是自己太弱了,无论是过去,还是进入部队后的现在。
貌似有几个人喊着自己的名字追出来了?但那又如何,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颜面去见他们了。
再次灌下一口酒,他被呛到了,咳出了眼泪。
真是悲哀啊,自己果然还是老样子,无论怎么虚张声势,都是那个没有出息的废物,现在自己这幅模样一定很狼狈吧。
过去自己为了“荣誉”,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就是报应吧。他一边咳嗽一边想着。
咳出来的泪水模糊了双眼,隐约中,他似乎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与当年那个身影渐渐重合,一如当时那个同样昏暗的小巷。
“简直和三年前一模一样……”闭上眼睛,他把剩下的半瓶酒举了起来。
门口的人影走了过来,伸手夺过酒瓶,“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宁文诩睁开眼睛,愣了一下,竟伸手去碰流了满地的酒液。
一只细长温软的手把他伸出的那只手拉了回来,他转过头。
“啪”
宁文诩的头被拍得偏向了右边,左边白净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掌印。缓缓转过头,仰起脸,眼前变得一片清明,他看清了来人。
“思琪……”
“啪”
又是一巴掌,这次扇在了右脸上,两边的掌印变得对称了。
左思琪的两巴掌把宁文诩扇懵了,他眼神呆滞地看着左边的地面。
左思琪看着他,压抑着怒火说道:“宁文诩,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宁文诩没有与她对视,说道:“我只是个失败者。”说罢,自嘲地笑了笑。
“只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赛而已。”“不,你不懂。”宁文诩垂着眼帘摇了摇头,然后坐起来,把整个后背贴到墙上。
突然,他脖子下面的衣服被拉住了,然后整个上身被拽了起来。
左思琪把宁文诩拉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特别?”“啊?”宁文诩面带困惑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说着什么‘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不是我,我的痛你不懂’之类的蠢话,总觉得自己不被理解,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肯展现真正的自己?”
“就因为一场比试的胜负,你就变成这副样子,胜败乃兵家常事,谁能保证自己永不落败?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从挫败中吸取教训,反而在这里自暴自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宁文诩哑口无言,微张着嘴看着愠怒的左思琪,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放在箱子外面的最后一瓶酒。
可在他之前,左思琪抢先一步把酒瓶拿到了手里,然后打开瓶盖。
宁文诩眼睁睁地看着左思琪把满满一瓶酒一饮而尽,呆愣了半晌,然后猛地夺过酒瓶,质问道:“你疯了!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左思琪把酒瓶又拿了回来,随手向后一抛,“啪”,瓶子摔得粉碎。
她面色酡红,盯着宁文诩:“酒喝完了,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先别说这个,思琪,你先回去休……”
“啪”
左思琪拍开了宁文诩搀扶向她的手,说道:“文诩,我知道你从小就这个样子,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关心,至于别的人,我不管。”
她把左臂伸直,斜向后方,右手放在胸前,身体前倾:“我呢?我为什么要关心你?我不是不忍心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这幅样子吗!”
左思琪的声音有些嘶哑,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喊出最后一个字后,她直接朝着前方瘫倒了下去。
“思琪!”
宁文诩连忙接住她,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他慢慢放下左思琪的身体,坐在墙角,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左思琪睁开眼睛:“文诩,我知道你在怕,怕自己因为这场失败受到轻视,你的玩世不恭只是装出来的,其实你比任何人都在意尊严与荣誉,但,扪心自问,你过去的所作所为,真的能称之为荣誉吗?”
宁文诩神色黯淡,用力咬着嘴唇,渗出了血丝。
“打起精神来,你不是说过要让我幸福吗?”
宁文诩愣了一下,勉强一笑:“当年我随口说的一句话,你居然还记得。”
“当然记得,难道你不是认真的吗?”
“当时不是。”
说罢,他把左思琪拥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现在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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