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澄的座驾是一辆红色野马。
这让胡蒙很是意外,坐入车内,他随意问道,“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更中意阿尔法罗密欧或者玛莎拉蒂?”
“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像是一个能在我父亲那里获得好评的男人!”
蔡玉澄有样学样反讽着,如果不是她父亲的要求,他这种人没有合作的可能,更不能出现在这辆车上。
“哈,那得谢蔡叔叔抬爱了。”
胡蒙还想接话,一串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通,放在耳边,没有出声。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到了?”
胡蒙平静回道:“你是不是忘记告诉我什么了!”
那头轻声一笑,“几百万的事情,胡爷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
胡蒙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手机里跟来了一条短信,“兔子上路了。”
胡蒙看完信息,不动声色的删除了。
她开车很野,出了闹区速度眨眼就破了一百三。在胡蒙对着电话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就将速度降下,视线偷偷打量着胡蒙,脑袋里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的眼神好像变了。
这让她想起不久前与父亲的通话。
“你开车都不看路的?”
声音响起,蔡玉澄急忙收回视线,许是生气没有去接某人的调侃。拥有460多匹马力的野马速度快速拉升,轰鸣声掩盖了车内的尴尬。
这一路,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胡蒙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脑袋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蔡玉澄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人有问题,那一通电话是谁打的?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好奇的猫,原本让她产生无限厌烦类型的人突然间就不那么可恶了。
“你这几年去干做什么了?你爸为什么突然间消失了?”下了高架,蔡玉澄忍不住询问道。
“呵,女人,你现在很危险哦。”胡蒙岔开了话题,眼神又变得不老实起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自嘲一笑,最后声音冰冷道:“有病。”
胡蒙伸了个懒腰,正经道:“我家这点破事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等会蔡叔叔肯定也会问,我只是不想说两遍而已,毕竟怎么说我老子胡汉濮都死了一年多了。”
死了?
蔡玉澄心中一惊,难道真如圈内人所说的一样,胡汉濮亲自带人去挖一个皇室的坟墓了?
“不好意思。”
她轻声道歉,认真开车。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速慢慢降下,在一栋园林风的小别墅前停下。
“这房子不错,一看就是有底蕴人家的,哪像我家那套破瓦房。”胡蒙自言自语,双眼扫荡着眼前的景色与布局。
蔡玉澄在前头领路,忍不住回道:“我爸倒是说那瓦房很讲究,要不是里面还存着你们胡家的东西,他还真想在那边住上一段时间。”
胡蒙撇撇嘴,自认吃瘪。
小别墅不算太大,勉强凑够五百平方,其中三分之二都被花草树木占据,沿着石子小路在一个凉亭前,胡蒙见到了她的父亲。
经介绍,中年男人叫蔡英琪,是蔡玉澄的父亲。
他旁边的年轻人叫赵柳全,以胡蒙的男人直觉来看,这货肯定对小蔡有意思,可能是觉得正面进攻希望不大,这才想起曲线救国,先把老丈人给搞定了。
“小蔡,你回来了。”
赵柳全殷勤的给蔡玉澄拉开椅子,却被胡蒙一屁股坐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蔡英琪道:“小胡啊,你爸爸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等我知道的时候想帮忙已经晚了,对不住啊。”
胡蒙微微点头道:“已经帮忙了,玲珑宝斋要是没您照料着,估计里头也不剩什么了。”
蔡英琪摆摆手,“我与你父亲相识十余年,也多亏了他帮忙,我那间屋子才能有现在的规模,我的意思呢,等你归来玲珑宝斋就还给你们胡家,但小蔡以那是大学毕业的礼物为由不肯,说是要弄着玩。现在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调解下,以三年为期,你偿还那笔欠账的本金就好,这期间店铺的赢利五五分成,分出来的钱就当着是给她补上那份礼物,或者到时候你给她挑个中意的物件也行。”
“你看这样行吗?”
说是调解,最后一句话,蔡英琪却只是对胡蒙询问。
胡蒙没有多做思量,便答应下来。
他听懂了蔡英琪的意思,钱蔡家不在乎,在乎的是这层关系,或者说是胡家独门对金石、玉器的见解。至于提了一嘴蔡玉澄,或许是因为当下有一个赵柳全在场吧。
蔡玉澄本想插话,终究还是忍住了。
在蔡家,在外人面前给长辈留脸面是必修课,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蔡英琪看向赵柳全,指了指石桌上的小香炉道:“小赵,东西留我这几天?回头再来取?”
“您留着把玩就是,回头厌烦了说一声就是了,我公司还有几件事,就先走一步。”留了几句话,赵柳全便走了。
是蔡玉澄送的。
两人才走,蔡英琪便拉着胡蒙到了之前说的那间房子里。
屋内的正中央摆着一套茶具,四面皆是柜台,上头摆着各式各样的古玩,从青铜器到玉器,从鼻烟壶到古剑应有尽有,对于古玩爱好者,在这里呆上一天,会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这一路都是蔡英琪说,胡蒙听。
他不敢想的是,这近百件东西都是他父亲经手的,而他却连蔡英琪这个人都没有听说过。
送完人的蔡玉澄坐在茶具前煮水泡茶,听着蔡英琪的话,她脑袋里的谜团也解开了几分。原来这个色胚子是得了胡汉濮的真传,原来胡汉濮是真的把一个皇室宗亲的陵墓给挖了,与外界传闻不一样的是盗窃,而这里说的是奉了相关协会的命令。
因为某些政策的原因,他们采取了这种方式。
只是结果出人意料,胡汉濮寻找的人反水,假戏真做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将东西都私吞了。
这个答案是从胡蒙嘴里说出来的,至于胡汉濮是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现在还没能调查出一个结果。
如胡蒙所说,他家的这些破事没什么好遮掩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个大概。
出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蔡玉澄丢给了胡蒙一串钥匙道:“这里不好打车,这车借你开一段时间。”
胡蒙开车离开,没有一丝矫情。
蔡玉澄快步回了之前的地方,没了外人,她的小脾气一展无遗,抢过蔡英琪的茶杯,怒道:“你又乱点鸳鸯谱,我不喜欢这种人。”
蔡英琪被抢了杯子也不生气,挪了挪位置与女儿靠近了些。
“不喜欢又不妨碍做朋友,三年时间足够我聪明的女儿看透一个人了。何况当时小赵在场,这小子天天来烦我,不给他找点事情闹腾一下,还真以为曲线救国就能爬上我女儿的床。”
蔡玉澄起身就想走人,某些直白的话她实在听不下去。
蔡英琪望着背影:“再给老爸泡壶茶吧,这茶水味道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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