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一天可能不是二十四小时,可能是二十七或者二十八个小时。白天多了之后总感觉活着就是占便宜。这种心态也是最近才有的,在上班之后,时间像加速了一样,风驰电掣。风驰电掣的还有幸运卡的涮卡速度,对此,像时间一样的无能为力。
晚上女友回来后拿起对账单看了很久,最后无力的叹了口气。继而换去上班的衣服,去厨房准备晚饭了。吃完饭后,我习惯看书,女友继续着每天的电视剧。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女友关掉了电视。
“你说就这样下去,每个月月光,咱怎么存钱买房子啊”女友斜着眼问我
我没放下书,翻了一页。
“租房子住呗”我继续看着新开始的一页
“房租每年都在涨,开销也越来越大,在这样下去就入不敷出了”
“那就少花点”
“少花什么啊,哪能少花啊”
“我把烟戒了吧”我合起书看着她
“那才能少多少啊”
“那我把饭也戒了吧”
女友看着我苦苦的一笑
“我说回家就挺好,非要在这耗着,有什么意思”我不想提的话题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候又一次情不自禁的提到了
“要回你回,我不跟你回去”女友白了我一眼说道
“那就不回,在这里老,在这里死,我怕我有一天都忘了我是哪里的人,在这里,死在这里,真他妈是反认他乡是故乡,当初要是留在广州,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至少待遇上要高出一大块,现在干着这么一个要死不活的工作,也不知道在干嘛”积压已久的情绪开始爆发“毕业那年非要追求什么理想,找一个有文化有底蕴的城市,说广州人势力,爱钱。是,做买卖的地方能不势力吗,来北京倒好,人还是很势力不说,还他妈官僚,有没有文化多看点书不就好了,这坡地能熏陶出什么”
“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女友嚷了起来
“我不是想跟你吵,只是这就是咱们的生活,而且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啊”
“但是。。。。“女友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你那但是后边的东西都是骗人的,是,生活有很多可能性,但那只是看到的,让你真的去选的时候,你会发现,根本就没那多选择,摆在眼前的就这些东西“
”那为什么我们同事都有房有车,生活一个个特滋润“
姚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丝不安从后背爬了上来。我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就是不想在这样一个月一个月还着信用卡过日子,没有安全感,真没有安全感”
”回家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哎。。。。。“她失望的叹口气,打开电视继续看电视了
我已经没心情看书,将书胡乱合上,走到阳台去抽烟,看着窗外的北京,一阵阵心酸从胃部泛起,我又一次开始厌恶这个地方,后来开始厌恶这个社会,再后来,我觉得人真他妈的操蛋。
晚上上床睡觉时,我推开了爬到我身上的女友
”你生气了?“女友试探性的问我
”没有“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
”其实我也就是抱怨一下,没别的意思“
”你要是觉得跟着我苦了你,委屈了你,趁现在年轻,还可以有选择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怎么做都没有错“
”你什么意思“女友在黑暗中坐了起来,我感觉一个巨大的阴影向我靠来
”我不就是抱怨了几句,这有什么错,如果你连这几句话都经不住,那我还找谁说心里话,再说,本来就是事实嘛,都为的同事都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
”对,是这样的,但就现在人们的收入,有几个是靠自己的,不都是从家里拿的嘛“
”是都从家里拿的啊,难道这有错吗?“
”没有错,但在咱们家那边,赚十万和在这里赚十万付出的东西能一样吗?“
”可是父母不都是为了咱们嘛“
”这就是道德绑架吧,当然我承认道德很假,可是为了咱两在这边的生活,把他们的生活也搭进来,对他们也太不公平了“我说着说着有些心塞,喉咙像卡了东西一样。
”可是大家都这样啊“女友有些惊奇
”人们都这样就是对的吗“
”那也没什么错吧“
”对,没错,错就错在活着“
”我发现你越来越消极,都不像过去那样阳光了“
”我阳光那几年是父母让我阳光的,现在父母没办法解决我的问题了,我就不阳光了,对,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是谁让我活着,我也不知道是为了谁活着“我像跟自己说话一样”出生的时候赶上了婴儿潮,托儿所连床位都没有,小学一个班六十人,高中一共二十七个班,高考往年都是重本的分数,结果只上了一个二本。找工作跟他妈打仗一样,躺在别人枪底下,恨不得跪着求人家给份工作,现在谈婚论嫁了,买套房子恨不得把父母的棺材钱都拿出来,我他妈就操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
”对,我本来就是这样“
”不理你了“
我枕着双手,盯着天花板,想着自己说过话,觉得挺有道理。
”哎,你那只小猫在哪买的“很久之后,我问女友,不过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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