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枣村西山的半山腰,有一户人家,土院子里种着一些蔬菜,养着几只鸡,靠山修了三间窑洞,简陋寒酸。
天高云淡,阳光正好,院子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正在一脸认真地扎着标准的马步。
不知道是毅力强还是体质好,男孩儿扎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气定神闲。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小男孩自言自语了一句,缓缓站起身子,腰间别着的小木刀跟着摇摇摆摆,他瞟了一眼后,随手取下木刀,然后抖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又将木刀高高抛出,等到快要落下来的时候,他踢毽子一样后脚跟朝后向上一踢,不偏不倚正好踢中落下来的木刀刀柄。
不过受力奇怪,木刀并不是直飞起来,而是转着圈朝左边飞出,小男孩看都不看,左手猛的伸出,极速转圈的木刀刀柄竟正好转到了他左手手掌心,五指一握,木刀便纹丝不动,最后双手持刀挥刀劈砍,有模有样,颇有刀客风范。
看着木刀,男孩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太轻,太飘。
“小之,吃饭了!”
就在此时,中间窑洞里传出一道清亮的女人声音。
“来了。”
应了一声,小男孩把木刀重新挂回腰间,然后朝窑洞走去。
回到屋子,他把与自己其高的木架子上的脸盆端到地上,从一旁的水桶里倒出一些清水,认真地洗脸洗手,然后脱鞋上炕,坐在炕上放着的那张木桌子旁边,开始静静等候。
里屋灶火边,蒸汽弥漫,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正在捞面,较好的脸庞上尽是汗水。
一会功夫,小男孩面前的桌子上就多了两碗热腾腾的面和一小碟咸菜。
看着桌子上的两碗面和脱鞋准备上炕的母亲,小男孩随口问道:“不等我哥了?”
“你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一天到晚疯玩,估计早是回不来的。”赵琴用指甲顺了顺自己湿哒哒的鬓发,有些无奈地叹气道:“唉,都恁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
看到母亲愁楚,小男孩灵动的黑眸子滴溜溜一转,笑道:“其实我哥很懂事的,你是不知道,昨天你去地里浇水的时候,他一会功夫就劈了好多柴。”
“你就别一天到晚给你哥说好话了,谁劈的柴我心里还能没数吗。”赵琴轻轻赏了男孩一个头栗,“吃饭吃饭,今天的面条不咸不淡,好吃的紧,你可得多吃点。”
小男孩点头,伴着咸菜吃的很香。
不知不觉,面快要见底的时候,赵琴忽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道:“对了小之,今天晚上妈准备去捉蝎子哦!”
“蝎子?”小男孩楞了一下,接着笑道:“那我也要去。”
……
饭后,男孩帮着收拾完碗筷,便出门了。
男孩名为古之,不过六岁。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被太阳晒得,外露的皮肤较黑,哪怕洗脸的时候极为认真,却仍旧给人一种没洗干净的错觉。虽然眉目清秀,可脸颊的高原红再配上那几粒雀斑,实在没有城里白净小孩那般漂亮。
当然,小孩子的可爱在于稚嫩的五官和黑明的眸子,不论如何,总归是讨喜的。
走出土院子,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土路,可通山顶,可通村下,古之一路朝下跑去,眼瞅着就要跑到坡底下了,碰巧看到一个老妪正吃力地挑着一担水往上走,他脚下不停,连忙上前扶住老妪。
老妪放下扁担,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看着自己身前的小男孩,顿时笑了起来,笑的整张脸都只剩下皱纹。
“小之啊,这是上哪玩去啊。”
说着,就要用手去摸古之的脑袋。
“随便走走。”
古之一动不动,任由那看着干枯可怖且脏兮兮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笑道:“四婶子,我帮你提吧。”
话音刚落,他不等老妪开口拒绝,便不由分说就抢过挂在扁担上的两桶水,提着就朝山上跑。
“这孩子。”老妪看着提着两桶水健步如飞的小人儿,有些不放心,又连忙喊道:“你倒是慢点!小心摔倒咯!”
被古之称呼四婶子的老妪,家也西山半山腰,就是比古之家低一些,家里三儿一女都因为种种原因不在老人身边,而她的老伴儿也在前几年撂下她一个人先走了,如今在村里无亲无故,加上腿脚也不方便,日子过得比较艰难。
好在老人年轻的时候为人善良和气,与村民相处的十分和睦,现如今村里人没事也会帮衬一二,这才将就的能过日子。
事实上,村里早就供上了水电,而老妪之所以要自己担水喝,不过是为了省些水费罢了。
古之虽然今年才不过六岁,但从小体质就异于常人,极少生病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力气实在太大了,别说同龄的小孩,就算比起成年人也毫不逊色。
不过村里人也没把他当做怪物,只因为那个和他一同出生,但是刚满月就被神仙大人看中并带走的孪生姐姐。
将来注定要成为神仙的人物啊,孪生弟弟力气大一些,似乎也说得过去。
农村人不是出远门,一般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古之来到半坡的那个窑洞后,直接用肩膀推开“吱吱”作响的老旧木门,轻车熟路地来到里屋的水缸前把水倒了进去,瞅了一眼水才过半,他便提着水桶又朝坡下跑去。
路过还在爬坡的老妪,他一边跑一边笑着喊道:“四婶子,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再去给你打两桶回来。”
他的笑容尤为好看,笑起来会出现两个深深的酒窝。
“够了够了!”老妪一看喊不住古之,连忙招手道:“你还长身体呢,可别累坏了啊!”
“不打紧,我力气大!”
“唉,这小小子儿。”看着一转眼功夫就跑到坡底的古之,老妪张开的嘴化为了一声叹息,一个人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这才多大点的娃儿,咋就这懂事呢……”
“也不知道我那些个孙子们,懂不懂事……”
说着说着,老妪揉了揉浑浊的眼睛,缓缓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远处村口久久未动,任由黄昏的夕阳打在自己皱巴巴的脸上。
(这本书构思了很久,也写了很久,虽然因为工作原因存稿不多,但剧情和设定还是很完善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雷王之路》的世界观很宏大,也很复杂,剧情所需,开局几章没有刻意追求爽点,更多的是预热、铺垫,希望大家稍微给点耐心,后面会非常热血,超热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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