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位置到七楼不过眨眼的时间而已。
每一层间隔二十四级阶梯,林谨三阶一步跨越迅速往上跳去。
上到五层,脚下突然变得粘稠滑腻,周围的空气飘散铁锈和脏器的味道。
林谨往上边看去,五层右侧一户房门大开,鲜红的我液体就是从这屋的地面源源不断涌出往下边流去。
地上散落着大量蓝黑色的羽毛,混杂在粘稠的血浆散落一滴。
鹰身女剑士身上的羽毛。
打开的大门上涂抹着一层血迹,蓝黑色的鹰身女剑士的羽毛构成一条收尾相连的衔尾蛇图案。
林谨没空管这个,冲上去迅速掠过一眼,确认里面空无一人没有危险的东西在埋伏后,跳过这一层满地的血浆,继续往上跑去。
两层的高度,三个缓步台,四次转身,一共跨过十四步。
林谨心里默数着,刚上到七层,他忽然注意到脚下阶梯浓稠的血浆正从上一级阶梯往下一级阶梯缓缓流下。
赶紧抬头看去,上边的场景居然跟刚经过的五楼一模一样!
一样的满地鲜血,门上一模一样的的血迹,以及羽毛构成的衔尾蛇图案。
林谨冲上去,往屋内看去。
就连屋内的情况都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这里是五楼,不是七楼。
(怎么回事,障眼法吗?还是某种东西调换了位置在来回转圈?)
林谨短暂停了下来思索。
暂且可以排除是钱婆婆在搞鬼,如果她有这个能力,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困在照片里,连回家都要求助林谨。
看来是噩梦的影响开始出现了,自己的动作开始自动引起噩梦的反应了。
既然这样的话……
林谨抽出一把小刀一把甩出,正中衔尾蛇图案的蛇头。
随后拿出另一把小刀反握抓着刀柄抵在墙上,再一次往上跑去。
刀刃在墙壁划过,留下一道往上的白痕。
无论是视觉欺骗,亦或者是别的手段,总会有个交替的点。
这样一来,找出这个点,就有办法破解掉。
再一次往上跑去。
两层的高度,三个缓步台,四次转身,一共十四步。
林谨猛的停下来。
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脚下阶梯浓稠的血浆正从上一级阶梯往下一级阶梯缓缓流下。
抬头看去,前边依旧是熟悉的门,涂抹着血浆的大门上羽毛构成衔尾蛇蛇头插着一把小刀。
然而,前边墙壁的白痕却消失了。
居然重置了痕迹。
位置还是那个位置,但是留下的痕迹却消失了。
“这是鬼打墙呐。”
捏在左手的照片里,钱婆婆声音声音哆嗦起来。
“被困在这找不到出口就永远都离不开这里的轮回了。”
“你现在也算鬼魂了,这东西跟你同源你也害怕?”
林谨的语气倒意外的冷静。
“什么同源,我和这没关系,这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今晚出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钱婆婆声音惶惶不安,她知道自己已是变成灵魂,但她还没意识到现在已经被拖入噩梦里。
林谨哼了声,这个他早就料到了。
往拿着小刀的右边手看去,身后刚才跑过的地方划过的白痕依然在。
这才是关键。
林谨转身盯着刀子留下的白痕往下走去。
他看到白痕在两条楼梯之间的缓步台的一点消失。
这里就是重置的点。
现在的位置,这片来回走过的楼梯位置,就在四层到六层之间的这段距离。
别说往上了,现在往下也走不出这个轮回空间。
(可是,即使找到了这个交界点,又该如何破解呢?)
林谨陷入思索。
钱婆婆哀叹道:“怎么偏偏是这个位置啊,看来只有我们两个是离不开了,现在上也不成下也不成了。”
“怎么回事?”林谨连忙询问。
这个位置,两个人没办法离开?
林谨隐约察觉到某个关键的点。
“自我记事起,我曾经听一个仙人讲过鬼打墙的破解方法……”
“等等!”林谨连忙打断。“你记事起?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从你记事到你过世这中间隔了七八十年,你确定不会因为时间和记忆力衰退对这个江湖术士说的话理解出现偏差?”
“什么江湖术士,那人可是上仙。这个人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别打岔先听我说完。”
钱婆婆给林谨说起鬼打墙的破解方法。
在这个不断轮回类似障眼法的空间里,光找到交界重置的起始点是无用的,实际上空间的每一处都会重置。
而重置的先决条件则在经过之后身后无人察觉的位置自行重置距离。
但是,要想真正破解同样也必须先找到重置的交界点。
换而言之,要破解其实并不难,只要保证视线看到交界点,同时走出轮回重置的范围就自然而然的破解。
听起来很简单,问题是,楼梯的构造决定了上下层之间必然没办法无死角盯着起始点位置走过这段轮回距离。
这个地方不是空地,如果是那自然很简单。只要盯着初始位置一直往后倒退走出这段距离就自然破解的。
而楼梯转向必然是存在视线死角的,只要一走上去转过弯身后就出现改变了。
哪怕把钱婆婆的照片留在起始点让她盯着这里,自己跑过六层,那也无济于事。
中间的五层在视线丢失的同时也会随之改变重置空间距离。
结果就是楼梯顺序打乱,林谨会在过了六楼后往上的道路跳转回到五楼,而五楼也会与此同时下沉到最底下的和四楼下边。
结果就是林谨爬了三层楼后再次和钱婆婆在四楼碰上,随后五楼六楼复位。
依然是无解的。
如果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话,倒也简单,彼此用绳子相连,视线各自盯着一层楼,等其中一人走出范围后拉着绳子自然也能离开这片空间。
然而,现在只有两个人。
回忆往昔,钱婆婆突然感概:“说起来,我现在才觉得,那位上仙的确是仙人。那时我还小,我父亲得了疟疾,当时这种无药可治。我只好到处去找能医治我父亲的人。正巧半路我正好遇到一个穿着道袍一手拿着卦棋留着长须仙风鹤骨的自称上仙的道人,一开始我也只当是个行骗的江湖术士。”
林谨觉得怪怪的,总感觉有什么即视感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说的那家伙是不是个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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