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巷离开,外边街道的路灯早就亮了起来。
已经到晚上了。
林谨低头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
走最后的陈冰正好从学校出来,正好看到从小巷走出来的林谨。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陈冰觉得奇怪,她本想上去打声招呼,正好她有件事想对林谨说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的。
然而林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快就走的没影了。
“算了,下次再跟他说吧。”陈冰想到。
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她回到住处。
一处紧靠旧工厂附近,占地近三千平米的院子。
虽然这个地方占地极大,然而真算起价格,其实还不如市中心的通云区一套别墅贵。
这个位置在榆林区和海港区交界,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在这一片居住。
加上位置靠近的旧工厂区域,活动的人员鱼龙混杂,这片土地就更不值钱了。
虽然如此,但这么大的地方自然也是不便宜的。
整个院子仅有主楼一栋三层建筑,布置成道场的样式,这样的布局和建筑样式在林夏并不常见。
屋子黑漆漆一片,仅有一道微弱的烛光从道场偏屋窗户射出。
“爷爷,我回来了!”
陈冰进了道场喊了声,拉起屋内电灯。
第一眼看到的是道场正中央挂着一张牌匾:圣剑会。
三个大字刻的苍劲有力,每一道笔画却各有不同风格。
一共七种。
或凌厉,或浑厚,或迅猛,或精确,或洒脱,或不羁,最后是浑然,将以上种种凝合。
这是用剑刻出的三个字。
陈冰走到点起烛光的偏室拉开门,探头看去:“爷爷,你还在冥想呢?”
偏室内,身穿长袍留着一头细碎银发的老人正闭目盘腿而坐,腰板挺直如松,身前的小桌点燃一根熏香蜡烛。
听到陈冰的声音,老人睁开眼睛,满是溺爱的眼神:“回来了?”
“爷爷,我这就去做饭,今晚想吃什么?”
“老样子,清淡点就好。”
“对了,今天其他几位爷爷在这吃饭吗?”陈冰补充了句。
“他们今天都有事就不来了,就我和你。”
没多久,饭菜上桌。
吃饭的时候,老人开口:“下个星期是你父母亲的忌日,到时我们去拜祭一下。”
“知道了。”陈冰点了点头,又说:“爷爷,拜祭这种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爷爷还没老到这种程度。”老人叹了口气:“再说,我也想去看下你爸爸妈妈。”
她的父母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从小她就跟着爷爷相依为命。
她对剑术的兴趣,是跟着爷爷和圣剑会其他几位干爷爷耳濡目染下跟着学的。
回想起来,陈冰还记得一开始爷爷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学剑的请求,于是她抱着爷爷哭鼻子,其他几位干爷爷出言相劝爷爷好不容易才同意的。
“既然孩子有兴趣,教下也无所谓的。”眼角有一道疤痕嘴角叼着根芦苇的剑客说道,陈冰喊他弦爷爷。
“谦信,我们都知道你因为儿子的事情,不想让小冰接触剑术,毕竟你就她这么一个亲人了,不想她遇到哪怕一点意外。但这事其实没坏处的,学会了至少多个防身手段,总好过以后小冰遇到危险了却什么都做不到。”另一个年纪比爷爷还要大几岁的陆爷爷也替她说话。
陈谦信无奈,只好同意了闹着要学剑的小孙女。
反正他不教,以陈冰的性格也会偷偷跑去缠着这些老友求他们教的。
“对了,爷爷。”陈冰顿了下:“我想带个人让你见下。”
“男的女的?”陈谦信有些紧张的询问。
小丫头父母不在,这种事他这个爷爷必须得操心。
要是陈冰敢说是男的,陈谦信会毫不犹豫拿出自己封存已久的云却把那个敢诱骗陈冰的小子给切了。
陈冰奇怪道:“爷爷,为什么问性别?这事是男的女的又没区别。”
“没区别?”陈谦信迟疑了好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小冰,你可别吓我,这事怎么能没区别呢?是男的爷爷顶多是不舒服,要是那是个女的,爷爷心脏会受不了的。”
“是男的。”
“还真是男的?”
陈谦信心火一下子窜起,一拍筷子,这就打算去地下室拔出自己封存多年的名剑云却,今晚就动手把那小子剁了!
“爷爷你干嘛生气啊?”陈冰奇怪道:“我就是想告诉你,那位林同学的的剑术境界很高,那种感觉我只在您和几位爷爷身上见识过。你和几位干爷爷都是因为剑术而相识为友,而且您也一直想要找个传人继承你的疾风剑术,至今一直没有看得上眼的。所以我想带他来见下你。”
“原来是这样啊,咳咳。”
陈谦信心头冒起的火这才熄灭,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不然呢?”陈冰觉得奇怪,又说:“爷爷,你练习冥想这么久,怎么心态还起伏这么大?”
“没什么,给萝卜干咸到了,这东西旺心火。”
陈谦信随便扯了个借口,仰头喝了一大口粥,看了眼陈冰,还不是为了你。
“会吗,我可是专门洗掉盐分再煮的。”陈冰不信,自己还夹了几粒尝了下。“哪里咸了?”
“总之就是咸了,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肯定没错。”陈谦信强自说道。
……
……
反锁卧室坐在桌子前,林谨拿出杨城给的信封袋。
“与我有关的情报?”
林谨想了下,拆开信封袋。
里面是一份文件。
文件印着一个海鹰翱翔的印章。
那是海军的图案印章。
林谨愣了一下。
军方的机密文件?
而且还是海军的。
属于陆军的杨城和林明美给了他一份海军的机密文件?
翻开查看,竟然还是手写的原件。
这是一份陆军中校周海龙发给海军上校的秦泽衍的审问结果报告。
林谨马上明白了,杨城拦截了这份文件。
一个陆军少校竟然拦截了海军部门高他两级的上校文件。
这要是给发现了他就麻烦大了。
这份报告提到的审问,审的就是被抓起来的使徒超凡者。
并且杨城特别标注了部分内容片段。
(据确认为外号为大师的超凡者其被捕多位徒弟招供反复确认,大师一直在寻找某人,并派出亲信徒弟追杀此人,相信此人为大师的仇敌。
此人名叫林谨,除此外有关长相等其余信息一切全无。
另外通过确认当晚行动的记录,曾经在林明美少校所辖的第十营各人行动记录里出现过林谨这个名字一次,担任营长警卫班中尉,有理由相信此人正是就是大师要找的人。
由大师使用的特殊裂隙物体有理由怀疑被此人夺取。)
林谨想了下,这里指的裂隙装置大概是那颗魂珠了。
只是军方的人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因此才这么命名称呼。
林谨一阵头疼,好不容易才搞定一个大师,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海军上校盯上自己了。
如果算上天影,那至少有两股势力盯上自己的。
真是的,除掉一个结果反而冒出两个更难对付的。
而且搞不好还不止两个。
更让林谨心惊的是下面一段内容。
(目前正通过民政排查,整个林夏叫林谨同名同姓一共136人,目前正在按年纪逐步排查。优先由30岁至60岁区间排查,一共54人,如无逐步按年纪往下排查,泽衍兄烦请耐心等候。)
林谨暂时不在排查范围内,但很显然,随着时间推移,海军的人早晚会找到自己。
就为了那颗魂珠。
而且是一颗早就碎掉已经不存在的魂珠。
这种东西就算想解释海军的人都不可能相信他。
可以预见的是,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看来不和杨城这边的陆军合作都不行了。”
林谨没来由的一阵心累,揉了揉太阳穴躺在床上。
更别说还有其他未知的麻烦。
种种的麻烦,就像抵在身后的刀子,逼着他必须不断前进。
渐渐地,林谨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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