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夜风起时,树叶沙沙。林济道的心情摇摆不定又想和盘托出,又是欲言又止。因此别无他法,我只能狠下心来逼宫,逼他说出实情。
三个问题的要求有些强势,但绝对也不是强人所难。因为这三个问题很可能就是他想告诉我的。
林济道有些无奈地看着我笑笑,心里或许想说,这几天何必如此折腾,早早晚晚还不是一切都要水落石出。
“少帅,请问吧。”
“好,夜无蝉到底是哪方势力的落脚点?”
“韩王,关中韩王!”
“什么?”第一个问题就让我大吃一惊,“他在这雁翎关有何利益?”
“有何利益?”林济道冷笑了一声,“少帅,您家中堂的某个摆件搞不好都是韩王卖给哪个王公大臣,再送与陶帅的吧。
西方者,金玉之域,沙石之处,天地之所收引也。其民陵居而多风,水土刚强,其民不衣而褐荐,其民华食而脂肥,故邪不能伤其形体,其病生于内,其治宜毒药。故毒药者亦从西方来。听说江左先生精通医术,少帅小时候不会没背过这《异法方宜论》吧!西方之毒物大多是医界之圣品,可能在大漠荒野如野草闲花,可过得这雁翎关,可是身价倍增啊。”
听到这里我笑着说:“智广这个和尚假的如同真的一般,禅机武艺经商官场样样精通哪里是一般的人物啊。”
林济道说:“夜无蝉在雁翎关最为神秘,绝大多数的人不知道其背景,而智广行事也比较低调,文物字画大多个人买卖,药材生意大多由住在潇湘楼崔五更出头。”
“他出头?也是利益驱使吧。”
林济道一笑:“少帅聪慧。您这个算第二个问题了吗?”
我连忙摆手:“不算不算。我想问,您觉得账房的火因何而起呢?”
林济道毫不思索张口便说:“孙诩先生最为可疑,我一直怀疑他和赵王有私下交易。但是也没有实证,中间甚至测试过几次,也是滴水不漏。说不上是间谍,更多的我觉得是个传话筒,两方有些不便于直接交流的东西,可能就用通气的方式交流了。况且,我和你讲过,赵王别的都可以接受,只是害怕打仗。孙诩先生估计有些账目中留下马脚,销毁证据的可能性比较大。再一个可疑之处就是潇湘楼,这是都城达官贵人最大的距离之所,您千万不要小看崔五更,这家伙手眼通天,根本不是江湖上传言的纨绔子弟,大梁城很多的消息,这雁翎关不见得知道的比陶府的晚啊。”
“什么?”我吃了一惊,“那潇湘楼到底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林济道笑笑,“什么都做!只要有价值,偷坟掘墓的古董,流转全国的私盐,西域绝色的美女,四休少帅教司坊的风流韵事,只要有人出价,就有人能给你找来。也只有他对这边的账目有所忌惮,换句话说,是对少帅您有所忌惮。毕竟其中牵扯到许多王公贵族的天大的秘密。”
我越来感觉越别扭,皇上把我和徐天禄发配到这两个地方到底是何用意啊?这些秘密和利益交换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让我来把这秘密掀开还是捂得更严啊?亦或者是被秘密压死被利益灭口,千百个问题涌上心头,一时间心乱如麻。
林济道这时又恢复了谦卑的状态:“少帅,您就剩一个问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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