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关的城楼今晚灯火通明。不知道有没有后唐的细作在关外瞧看,如果有的话估计得快快的回报家中主子:大梁这边好像要有行动。
孙二虎确实把我吩咐的“想咬谁就咬谁”的意思发挥到了极致,众位校尉轮番自证了一遍之后,子时时分,潇湘楼的老板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带着账房先生抱着账本和客人住宿的登记也被带到了城楼之上。
账本没什么用。
不过客人登记却是个好东西——虽然我心里知道里面的化名可能比真名还多,不过化名也有化名的用处……
关内外执勤的军兵,当夜营盘巡查的哨岗,提了一大堆人上来问。虽然是底层的我都不需要知道姓名的小人物,可从他们嘴中我又知道了不少的掌故传说…
一直折腾到金鸡报晓,所有的人——包括孙二虎都明白过来了:小将军不是来审案子来的,他是来听故事来的,不信你看他津津有味的样子……
审案的事情在恰当的时候停止了,或者说是择日再审。
我看着下面几乎筋疲力尽的众人,又看了看咬了一晚上人的孙二虎,我说:“你们饿不?”
别人没敢说话,孙二虎敢说:“饿!”
而且声音还比较大。
“孙先生?”我看着有些疲惫的老先生问。
孙先生看着都有些恍惚了,反应了一下,抖擞精神回复:“学生在。”
“吩咐伙房准备吃食吧,大家简单洗漱一下咱们一起就餐。”
众人如临大赦,赶忙起身。
孙诩晃晃悠悠的也往外走。我又喊了他一声:“先生留步。”
“啊?”孙诩眼神呆滞的看着我,“将军还有何吩咐?”
我冲他微微一笑,声音轻柔的嘱咐他:“记得嘱咐他们备点酒。”
快被折磨的精神崩溃的孙先生机械的回答了声遵命。继续晃悠的出了将府。
抛开刚刚听说的典故和传言不说,孙诩先生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和师爷,不一会儿的功夫饭菜就准备好了,而且比较丰盛。当然,酒也备的不错,而且还备的不少,看着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军中饮酒自古以来便是传统,甚至阵前豪饮也大有人在。经过一夜的惊吓和折腾,大家确实需要压压惊。酒至微醺,我拉着孙二虎给大家挨个敬酒——当然了他是赔罪。我也不好让他之后不好为人——也更不能让我更不好做人。席间谈话的大体意思就是皇上重视,我们肯定要不负圣望,把雁翎关守护好,管理好。查处责任,一方面要对圣上的旨意尊重照办,另一方面也得留下依据,洗脱大家的嫌疑不是。
众人听的也是在理,不找出个说法来,谁哪天把这破事又扯出来,这一干人等以后都没啥好日子可过。或许最后还得落了一个保甲连坐的处罚。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还是将军在皇上身边深得圣上真传,思考问题滴水不漏细致缜密,小的们感谢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怨言。”
众人正在围着拍马屁,突然“嗷”的一声,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哭传了过来。
孙诩先生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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