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投石车工匠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一上午的忙碌，第一块石头不到中午就扔
出来了——虽然扔得很失水准，离着城墙还有好几十丈。
大伙和看放失败的烟花一样饶有兴趣，同时还步调一致的起了个哄：“哦~~~~”
不过这也是我听得到的最后一次起哄，第二颗石头要大得多，虽然也不准从城墙
上越了过去直接扎进了一家烧鸡铺，整个铺面瞬间消失，大家的心情再也不像刚刚那
么轻松了，几个年轻士兵的腿甚至都有些发抖，连孙二虎的脸上都看出了些许惧色。
我扬声喊道：“将士们，眼睛盯着投石车，看着石头来，看多了就知道他能不能到
你头上了。看着来了别乱跑，蹲下！蹲在城墙后面继续看着他！你盯着石头看着越狠，
他就越不敢冲你这来了！”
心思大的听了哈哈的笑了声，有些人还是半信半疑，可队伍中恐慌的气氛少了很
多。我心里说这石头来的是时候，这些军士需要这样的场合慢慢磨炼，如果上来就是
尸横遍野，或许很多人真的会吓尿了裤子。
四台投石车先后装好了，三三两两的投着石块。我像教兵卒们的一样，站在垛口盯
着投石车看，我当然不是吓唬石头，我在研究那个投石车。
大梁十多年不打仗了，起码圣上就根本没动再战天下的心，特别是攻城武器，在
校场练兵的时候我准备了两个投石车，样式体型要小得多，不是我想糊弄士兵，而是
梁国的工匠还真造不出大的器械，十多年马放南山，工匠们哪里还有去钻研攻城器械
的了，修桥造楼都收入不菲——况且做了军队还不要。
第一天热热闹闹却又平平淡淡的这么过去了，只有一块石头砸在了城墙腰线以下
的大青石上，站在城楼上有点感觉。有胆子大的把身子探出垛口还看了看，砸来的石
头碎在城墙下，大青石上有块白白的印记。缩回身子的他很开心，嬉笑地告诉大家毫
发无伤。城楼上的人都很欣慰，继续按照我的要求盯石头看。
第二天的清晨，赵军的节奏明显加快，投石车的效率也提高了很多，命中率也在
逐步提升，而在赵军摆好鹿角和拒马的阵势后，两辆巨大的楼车也在组装中。
正午时分，终于一颗大石命中了城墙上的垛口。巨大的声响让人群一阵慌乱，垛口
后的三个军兵在我的目光注视下直直地飞出一丈多远。我大喝一声：“各司其职，不得
擅自离开位置！”便带人飞奔过去。
大部分人在尘土中重新站了起来，砖石下的军兵也被同伴们拉了出来，震飞那几
个人基本上陷入昏迷之中，至于性命是否能保的住只能让随军军医去仔细查看了。负
责抢救伤员的民勇把伤号抬了下去。略显混乱的城墙上重新恢复了平静。
兵丁们偷偷看我，但却没有人发出声音。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拿主意。
我吩咐声亲兵：“抬我的大椅来。”城楼上就是将府，椅子一会儿就抬了出来。
亲兵问：“将军，放哪？”
“放在城墙正中央！”
椅子放好，我大摇大摆的坐靠在椅子上。
垛口后的兵丁们不再偷看了，这就是他们要的东西。我也只有这么做，现在需要我
做的，对于这些初次经历这些场面的人来讲，再多的宽慰也比不上一些实际的东西，
最好的办法就是陪着他们。
是的，陪着！哪怕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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