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崔五更看出什么问题,我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兴奋,我轻轻地抬起手臂,张开手指,崔五更没敢玩得太过火,两只手恭恭敬敬地把书信送到我的手里。我装作随意地把信抽出来,里面一张书信,一个折叠得很整齐的书画扇面。
信写的很客气,也很正规,意思就是上次运城一别仰慕少帅风姿,希望他日能在运城相聚,近日天下太平,希望加深和少帅的感情,照顾下永济堂的生意。信的用词极端的官方和规范,不用看肯定不是康老爹的口述,其实说实话,康老爹真实想法就是再怎么着急也不会放心让崔五更带这个书信来传达,所以这个信写的什么倒也无所谓。信的最后说,希望有机会一起同游长安城。这里特别邀请了长安的国画名师殷先生画了一幅长安春色图扇面,希望少帅能够喜欢。
扇面上确实是幅春色图,溪边杨柳丛丛,翠绿氤氲,一幅小山水却用的工笔画得整整齐齐,有章有法。略一思索,心中豁然开朗,不由自主地扬天大笑。
崔五更被我笑得发毛,又担心我生气,但心中的好奇又让他忍不住地往我这看。
我把扇面看似随意地扔过去,仍旧在笑。
崔五更可能觉得不笑也不好意思,就跟着嘿嘿:“你看康老爹也是的,少帅您这虽然是风流倜傥,可想送个山水的扇面怎么着也得气吞山河、壮丽磅礴的那种吧,这个,哈哈哈哈。”
我心里骂,你个笨蛋,我要气吞山河干什么用,我就喜欢这个。
殷大家,意思就是告诉这画是棋音画的。至于画中所谓的长安春色,我最初还有些疑虑,看工笔如此用心,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棋音独坐桌前一笔一笔勾勒的俏丽模样,我一下子想起了前朝王昌龄的诗句:“乎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闺怨啊,这是。
棋音她不恨我了,怨吧,怨得好。
崔五更傻呵呵地乐了会儿:“少帅,这没什么的,您要是不喜欢,这扇面就赏了我得了,我从家里拿几把跟您换。”
我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心说你拿你崔家祖业跟我换我都不换,你还想拿走,脸上还不能表现出太多的颜色,我说:“崔五更你回去让你家最好的大夫给你开点药吧。”
崔五更忙问:“为什么啊?”
我说:“康老爹不懂书画情有可原,你觉得你家少爷也不懂是吧?你把这话拿出去跟人显摆说这是陶四休给我的,拿我们家什么什么换的,你不给你家少爷我脸了?以后落了个强取豪夺的名声,我陶四休要脸,快拿回来。”
我一把抢过画,说着往信封里装:“回去给我们家陶公艺裱个扇子,要不让她整天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疼她。”
我一边收着信一边找茬:“崔五更你什么意思,你下午去我那你不给我这信,到晚上才送来,怎么?想私拆还是怎么?”
崔五更吓得脸色都白了:“少帅,没啊,我这从您府上回来,商铺才传过来的东西,让我转交您,您不算算您从雁翎关回来才两天,这通商也没几日,我这真的是刚刚才收到,真的,我哪里有那个胆量,您千万别吓唬我。”
我说:“行了,收起你那副嘴脸,现在,我们俩开始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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