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音整个人都在抖动,过了一会儿突然啊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就往门外奔去。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心再也忍不住了,从椅子上起来就向棋音奔去,三娘鬼魅一样的身影唰的一下挡住了我的去路,手中黄绫紧握就举在我的面前。
我真的害怕了,三娘明显向我传达了一个信号:陶四休,到此为止。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三娘我只能把这个人除了。
我呆在原地,声音小得只有我自己听得见:“保重啊,棋音。”
三娘蓄势待发,但言语上轻松自如:“师妹,慢走,没事的话去找找师傅,我好久都没她老人家的消息了。”
棋音连头都没回,飘然飞出了梨花坞。
我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站了很久。
三娘看着我,脸上装出一副厌恶的表情:“这么大了,怎么就这么点出息?”说着,转身回到了刚刚的座位上坐下。
我呆呆地看着墙外的夜色,一会儿的时间,心里竟然疼得麻木了,我冷冰冰地说:“你和父亲是不是都认为,没有私情的一心为大局的陶四休是你们最喜欢的孩子?”
三娘口气一点不弱:“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向三娘这讨可怜。吴黛绣虽然在三娘眼里也配不上你,但至少害不了你。我也不怕你怨恨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步地滑向深渊,即便今日决裂娘俩的情分,你也会有一天给三娘上坟的时候哭着说:三娘,我错了。”
我转过身:“三娘,我不敢,也更用不着上坟,今日我便说。”
说着话,我直接跪倒,匍匐在地:“三娘,我错了。”
春天在自己的心情下桃红柳绿着。
而整个陶府在我的注视下,逐渐地热闹了起来。
先是内务府拿来了婚礼的详细方案,顺便代表娘娘把公艺的婚事日子一起敲定,陶府的两场喜事先后差了不到一个月。
桃枝和桂叶早就搬进了陶府,家里的空房倒是有的,住起来也方便。她们两个也没来找过我,只是一头扎进公艺的屋子里,三个姑娘嘻嘻哈哈的倒也是快乐,公艺自小也没个女孩子作伴,出嫁之前多了两个闺中密友,当真是兴奋异常。
朝堂上,形式的东西依旧是远远大于实际。
父帅和徐帅以及唐西流,我和徐天禄,变着方式的请辞爵位,词语是千变万化,但归根结底的意思还是愧不敢当。驳回,再请,再驳回,按照自古以来的传统,三遍是要走齐的,但也不能太多,那就是给脸不要了。
但看似平静的景象下,皇上的意思还是在无声无息地实施着。
两位国公新府邸的位置都已经选好了,甚至图纸都在制作之中,内务府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除了婚事就是探讨府邸。
时间长了,我看出来父亲很烦躁,虽然不是大发雷霆的样子,但自小跟随他长大,我明显察觉出了他的不安和焦虑。我小时候在雁门关听大人们讲北方草原的故事,他们说有经验的头狼总是在整个狼群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感知猎物或者是危险,这是一种说不出道理的东西,或者就叫做领袖的气质吧。
陶家的头狼明显感知出了危险,是的,他感知的准确了,在我大婚之前的五天,陶徐两家的兵权全部被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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