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赫连白州没在陶府呆很久,他神情肃穆得私下向我和父亲表述了自己的焦虑心情。
我很理解他,家里大哥重伤在床生死未卜。二哥又是那般火爆脾气,父亲年纪大了,一朝不如一朝,加上呼延家族如草原饿狼一般在四周游荡,境地一天比一天艰难,他就是再大的心在大梁这么长时间也是心中烦闷啊。
父亲也很是理解,但是很诚挚地表明了现在的状况,军中之事他已经无心过问,而且具体的军国大事最终还是要皇上决定,所以建议他还是去宫中再次拜见皇上,成破厉害还是要苦口婆心,让皇上早做决定。
赫连白州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理,便向父亲告辞去宫中再走通关系,出门送他之前,我好心地提醒下他,看是否可以走走皇后娘娘的路线,他听过之后很是高兴,千恩万谢之后骑马疾驰直奔皇宫。
我回来赶回父亲的书房,江佐先生和牛获早就在书房里等候我回来了。父亲听完牛获的描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我:休儿此事你怎么看。
我把昨晚我的判断重新和父亲复述了一遍。
江佐先生点点头说:“我同意小侯爷的意见,上次大败而归,赵长歌手里的家当也是败得七零八散,本就实力不济的他可以说是伤筋动骨,魏家兄弟早就想取而代之的心思在这个条件下当然成熟地就更加迅速了。”
牛获倒是着重地提了一件事情:“雁翎关通道的贸易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甚至还繁茂异常,来来往往的客商络绎不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父亲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到最终也没对这件事做出什么明确的判断和表态,我知道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告诉我那四个字“静观其变”。
牛获出门的时候,跟我简单说了昨晚的事情:“赫连白州到了教司坊之后清醒了许多,安安稳稳地被姑娘扶着休息去了,教司坊的生意出奇得好,昨晚很多宾客又去了那里继续豪饮,说是豪饮,其实免不了指指点点东东西西地谈论陶家或者这场婚事。这个不但不稀奇,如果没有反倒稀奇了。稀奇的只是一点,冯行文没在——他早早地便回家了。”
我心里暗自佩服我自己的判断,这小子也转性了。
从上次被派去雁翎关开始,我就觉得冯行文这小子变化有些大了。或者说他本就是如此,我之前看走了眼而已,和父亲学枪,茅津渡留桥,甚至过桥追杀,这都不是我之前认识的冯行文做的事情。昨晚之所以派牛获去教司坊我就想最后认证一下这个问题,年少得志竟然张弛有度,冯长道,是你教出的好儿子啊。
婚宴表现最为活跃的两个人,竟然是年轻一辈中城府最为深厚的两个人,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不能相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
日子在焦急中一天一天地过着。我和黛绣两个算是渡过了最为尴尬的时期,虽然有时候张口想喊棋音,甚至是叫桃枝的想法也时常冒了出来。但我自己都感觉出来我自己的变化,我甚至开始慢慢有些适应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赫连白州走了。
而军情却不合时宜地像雪花般飘向了大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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