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我的心立刻也凉了大半截,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立马又恢复了刚刚我进门时那死一般的沉静。
我赶忙稳了稳心神,说:“这样,各位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平静下来之后再做打算,老师傅,上次烧林子的引火包袱还有吗?”
老工匠点点头:“有,还有一些。”
我点点头:“您带两个年轻师傅把它们改造一下,看能不能把桐油加进去,让它们燃烧的时间长一点,而且火能随着桐油流动。”
老师傅眨眨眼睛:“这个倒是不很难办,中间加个皮囊就能实现,而且要是能在楼车内部引燃效果一定是不错,可是问题是怎么能把这些包袱送进去呢?”
我摆摆手:“这个你不用多想了,我来想办法,你们不用操心。”
说完我转身出了屋子再上城墙。
再上城墙的时候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了,如果站直了身子或者是在高处,不透过垛口我都能看见对面的楼车了,我叹了口气坐在马道的台阶上来考虑我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还没容得我仔细考虑,垛口处喊杀震天——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随着赵军的伤亡数量不断提升,他们用牺牲换来的楼车的距离终于达到的理想的目的——和我想的一样,楼车并没有靠上城墙,他们担心火攻带来的巨大损失,因此在离着城楼两丈多远的地方扎下了根。上午的登城也是为了掩护他们的准备,这个距离这个位置,在魏羽眼中看来,万事俱备。
无数条的绳索带着挠钩搭上了城墙和垛口,甚至我们防护用的盾牌和圆木都成了挠钩的落脚点,还没等将士们反应过来,几百条绳索呼的拉紧,我大喊一声摘挠钩!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我的话音还没落对面大楼车上铁皮围墙的上方,早已准备好的兽皮油毡顺着挠钩铺下的绳索一卷卷的摊开,赵国士兵举着盾牌疯了一般的冲向城墙,甚至有的士兵直接踩着绳索连盾牌都不拿就挥舞着短刀直奔而来。
雁翎关的士兵短暂惊愕了一阵便如梦方醒,掀掉圆木和盾牌组成的乌龟壳,一场短兵相接立马在城头展开了。
越到这么紧张的时刻,我告诉自己越要冷静。我抓过身边的一个亲兵,沉声告诉他:“把青龙白虎两营下面待命的士兵全部招上城墙,然后通知休整中的孙二虎部队在城墙下待命,同时让王导过来见我。”
简单地说完了几句话,我二话没说,抄起身边的一支长戟就冲了上去。
等到我冲上去的时候,城头已经乱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蜂拥而至的赵国士兵把墙头已经堵的水泄不通,连赵军自己登城的士兵都被堵在楼车上下不来。或许每一个登城的赵兵都知道自己是有来无回,像饿狼一般的不顾生死的砍杀,雁翎关的士兵也是杀红了眼,两方根本就不是行军打仗的枪来刀往,有的甚至拿着短刀红着眼睛你一刀我一刀地互捅,城墙上的死尸瞬间堆满了一层。
这时间,什么战法谋略都成了纸上谈兵,每一个人眼里只有两个字: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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