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的话只有她自己懂。
徐天禄没法问,更没办法接。
城墙上一时间突然安静的有些可怕。
这与对面山坡上篝火旁的欢声笑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徐天禄不再问,桃枝也不再说,两个人没有相对,但却无语。
桂叶实在看不下去了,打了个圆场。
“徐将军,没出这个雁翎关我们就还是大梁的闺女,桃枝之所以哭闹着非要回来一趟,不可就是有些事情想跟家里这边说,您跟四休少爷兄弟相称,更是大梁年轻一代的擎天柱、紫金梁,桃枝有些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您也别生气,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大梁和你们兄弟们的前途吗?”
徐天禄拱拱拳:“既然提到兄妹之情,从四休那边论,我也是你们的哥哥,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当面,这东一头西一头的我这根本听不懂。”
桃枝也没理他,手里拿着的桃子终于啃下了一口:“桂叶,你和他说吧,凶人行,说事的话,你的嘴比我好用得多。”
桂叶一笑,本来想损桃枝两句,毕竟和徐天禄也不甚熟悉,便把话咽了下去。
桂叶走过来找了把椅子落落大方地坐下:“徐将军,那么我就啰嗦几句,说的对不对的都是我们的看法,您自己拿主意。”
徐天禄点点头,桂叶沉稳有度,这话听得顺耳得多。
桂叶想想:“咱们先从单于说起吧,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了解草原上的各个族群和部落,所谓的单于,在我小女子看来就相当于乡中的族长,虽有无上的威严,真到生死攸关的大事,生杀予夺四个词恐怕他是有心无力的。”
徐天禄想了想:“我之前听说过,陶帅曾经举过例子:单于好比现在后唐幼主,各个部落族群就好比赵、韩之地。”
桂枝笑笑:“这个比喻恰当,我们轻车简从出发的又早,在赫连家族的大营呆了十天多,才真切的感觉到这种关系,和唐赵韩之间的关系相比,甚至更为松散和不稳定。我们在赫连家呆了十几天,每天的争吵和讨价还价加起来都有几十次。”
徐天禄问:“赫连家族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桂叶想了想:“我感觉是出了问题了。”
徐天禄追问道:“你从哪里看出出了问题。”
桂叶眼神闪亮,盯着徐天禄说:“从别人看我们的眼神。”
徐天禄愣愣的有些出神,桂叶继续说:“按理来说,少主大婚,不论怎么说,整个营地都应该欢天喜地,喜气洋洋,这是最基本的心情,或者说是尊重。可是,说不上挑衅或者不尊敬,但我们明确的从其他部族的眼神里看出了蔑视和轻慢。”
“或许因为你们是汉人吧。”徐天禄回了一句。
“说打狗看主人有些不妥,可这词最直接,也最能说明这之中的蹊跷,”桂叶继续缓缓道来,“徐将军,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如果您府中娶了一位草原的女子,不管是皇上赐婚还是您真心喜欢,只要进得咱们徐府的大门,来往的宾客心中充满不敬连正眼都不正眼看,您觉得这是什么意思?是对这个女子吗?还是对徐府?换做您您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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