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拿人,三个人一瞬间冲了出去。
牛获拎着厚背朴刀冲着老鼠眼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去,确实是砸了下去,不是力劈华山地砍,而是像一把铁棍一样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去。
对面的老鼠眼一看这架势明显是慌了神,根本不敢用手中的刀去架,狼狈地一抽身撤到一旁。这时候我从牛获的身后冲出,也是泰山压顶地冲着我们要拿的那个人砸了过去,那个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或许是被刚刚牛获的气势吓到,这家伙也是扭身躲开。在丹霞寺里说肩伤没问题,话说是那么说,枪挑孔镇那次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我肯定不会真的和牛获那么砸实在了,所以看起来姿势做的大,但手里我是很有分寸的,看到这家伙抽身躲开,我刀还在半空便直接变了招,手腕一翻平平地斜砍出去,那个人慌张之下只能再闪。不得不说我们三个配合的很有效率,那人闪也闪了,傅昆的人也到了,不偏不倚,刀正好架到了那个人的脖子之上。
傅昆的身法在一年多以前傅家老店我就见识过了,斗转星移之间出现在了最合适的位置,不论是身法还是步伐都拿捏的炉火纯青恰到好处。群贼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所有的人都呆在了当场。
我和傅昆回头一看,牛获已经把老鼠眼踩在了脚下。
可就在我们看牛获的一瞬间,刀下的人脸色突然一变,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整个人蜷缩着倒地,傅昆赶紧抽刀把他翻了过来,只见那个人嘴角留出献血,浑身抽动,用细微的声音说着:“陶..四休,你死……”
一句死到临头还没等说完,整个人便七窍流血蜷曲成一团,声息皆无了。
在场的人彻底傻了,棋音着急地站了起来,可能是心情急躁起的太猛差低一点跌倒,身边的军士赶忙搀扶着她。
我知道棋音为什么如此着急,她虽然离着我们有一段距离,但她能清楚地看见我听到那个人说了句什么之后惊讶的表情,她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
我的惊讶是有原因的,“陶四休,今天你死到临头了”这句话光这一两年就听过几十次,我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威胁而恐惧。我感到害怕的是,自己竟然暴露的如此彻底而自己毫无察觉,仇人已经计划和算计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而我却懵懵懂懂地天天逍遥快活。更重要的是,老话讲蝼蚁尚且偷生,一个人失手被俘,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毫不犹豫地吞药自杀,这是一种何等决绝的意志啊?
扪心自问,我陶四休做不到。
一般的人做不到。
而这个人做到了,把自己了结的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很明显,他不是一个人,他们肯定是一群人,他用他的死保护了同伴,而能配置出如此烈性毒药的组织哪里是一般的山贼。
一个人,被这样一群人惦记着,这会是怎样一种恐惧的感觉。
而且,这样被惦记的那个人,是我自己,陶四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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