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一辈子逢场作戏的巅峰之作就是和赵长歌的这两次相聚。
挖空心思。
费尽心机。
在赵长歌这样的高手面前,既不能演得太真,也不能一点戏都不给,毫无反应。这次尺度很难把握的。
就比如刚刚提到孙训的事,你要是直接说一个开饭店的爱怎么着怎么着,那按赵长歌的水平一眼就能看出我是欲盖弥彰。
可即便我们俩演得如此的用心,相比于棋音的这场大戏,我们只能甘拜下风。
我知道棋音是提醒我,赵长歌的目的就是让我出山攻赵为他所用,我如此着急地表态正好是落入了他的圈套。
想到这里我耐下性子劝了几句,但话就慢慢地往回收:
“什么事情还没确认不是?王爷也说,具体消息他也不清楚,指不定是魏羽那家伙放的烟雾弹呢?”
“魏羽又不是傻子,他会不知道老爹在你哥心目中的位置?他刚刚上台,左邻右舍的巴结还来不及呢?能把朋友都得罪光了?”
“对吧,你想想我说的有道理吧,老爹那英武盖世的,在蒲津渡多少人抓我们啊,还不是一样让我们跑了?在运城凭魏羽还想抓他老人家?”
这时候赵长歌的表现就有些滑稽了,明着他想把问题说的更严重,我的分析又是大事化小的说法,这时候主要的是在劝痛哭流涕的棋音,这么说显得十分的恰当。他不但不能反驳,甚至连嘴都插不上。
嘟嘟囔囔地说了半晌,棋音还在哭。虽然声音小了,但是没有停的意思。
在棋音再次踹了我一脚之后,我稍微调整了下情绪,啪的一声把桌子拍的碗筷都颤了起来,我大喊一声:“韩棋音!你差不多得了!你有完没完!”
赵长歌吓了一跳。
连跟我对戏的女主角都吓了一跳,棋音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蛋,直瞪瞪地望着我说:“陶四休!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聋啊,听不见啊?我让你差不多行了!”我嚷道。
可能是入戏太深,我的声音气愤的都有些发抖。
棋音可能是真被我吓着了,一哆嗦小嘴一瘪就开始继续哭,一边哭还一边嘟囔:“陶四休!你个混蛋,我韩棋音瞎了眼怎么看上你了啊?你说在蒲州,想老爹对你多好,蒲济渡撑船,风陵渡跳帮。活生生地救了一个白眼狼啊!你什么意思啊,啊?见死不救啊?”
“对!我就是见死不救,我他妈现在自身难保都,我救谁啊?”
“你!你不是东西!明天我就回去找我哥哥!我找我哥哥,我不用你了!”
“去!立马滚蛋!康老爹是你大韩的人,本来就该你们的事,直接发兵把魏羽那个杂毛灭了,我还省的动手了!快去!”
“好啊,你是看不上我了!我说你狐狸精狐狸精的整天挂在嘴边,你是怪我了,我诱惑你了,我耽误你大好前程了!你还在山上指桑骂槐说什么女色误国,你就是撵我!”
“好了好了……别吵了。”赵长歌扶着脑袋一脸的无奈,“你们这小儿女的事,这,好了,好了,别吵了,都少说两句。”
我抄起酒碗,猛喝了一碗酒,掩盖我差点绷不住的笑。好啊,棋音,你这翻小账的功夫是炉火纯青了,演着戏就把自己的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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