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大部分女生都会选择做五月新娘呢,谁知六月也这么多结婚的……”晓晨望着街边橱窗里正在选择婚纱的那两个女孩,对身边的樊星说。
“大概是想错开五月结婚的高峰期吧……”
“哎,五月新娘这个词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大概是气比较适中吧,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冷,新娘可以任意选择婚纱的款式……比如露肩的,还有景色也漂亮,拍婚纱照好看……”
“你这么说也对,嗯……我读过的一首诗的名字就叫《五月的新娘》……”
“是吗,难道是根据那首诗来的?”
“不知道,是席慕容的诗……我还记得诗的最后一句,‘爱我,趁青春年少’,”说到这晓晨竟然变得羞涩起来,“你读过席慕容的诗吗?”
近来樊星也发现,晓晨的眼神不似以前清亮明媚了,偶尔会有一丝忧愁划过她的眼眸,虽然一闪而逝,但是却格外动人。“我们寝以前有个女生,就喜欢席慕容,有一次卧谈会,她给我们读过一首,名字是什么我忘了,但是其中有一句我倒是有点印象……”
“什么?”晓晨很高兴能把樊星带入“比较文艺”的语境中。
“嗯,我不知道我记得对不对,好像是‘我已亭亭,不忧亦不俱’,好像是这么一句……”
“哦,这首我也读过,是《莲的心事》……”
“哦……我还记得那个女生那天晚上穿的衣服,是白色的、就是那种裙摆特别大但是很飘逸的连衣裙,我们还点着那种祈愿用的大蜡烛,特别朦胧,她当时真是太美了……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了,她的理想还和你一样呢!”
“流浪吗?”晓晨夸张地大笑,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做着防御工事,她不知道樊星是不是也从心底嘲笑着她,所以她打算抢先一步自嘲。
“对啊,而且她还是个行动派,现在好像正在捷克那边呢,前几天我还看到了她的自拍照……”樊星已经察觉到晓晨的心思。
“那她还真是挺有魄力的,我呀,我跟你说过吧,我没有用尽全力做好一件事的能力,所以我啊,一定要趁着青春年少,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做补偿,这样我才能消耗掉身体里的生命力,我才能平静的老去……”
“轰轰烈烈的爱情和流浪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樊星笑着问道。
“哎,你以为流浪是什么,流浪还不是为了找一个归宿,对于我来说,爱情就是我最后的归宿……”
樊星看着晓晨认真的样子,忽然有点动容,“哎,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这么文艺的家伙……”
“切,你是想说我不切实际吧……”
樊星找遍大街小巷也没找到那种塑料伞,最后不得已,只好在网上买了一把。她知道常城是心外科那边的医生,便挑了下班的时间去心外大楼守株待兔,第二次去的时候堵到了常城。
常城还以为樊星来心外大楼有别的事,但当他看到樊星手中的伞时,他的心一下豁然开朗,像春天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经过春雨的滋润,终于绽放出纯洁美丽的花朵。他受宠若惊地结巴道,“啊……是你啊。”
樊星笑,“嗯,本来不打算还你的,但是这伞毕竟是你花钱买的,我也不能太不客气了……嗯,你下班了吗?”
“哦,你……你也是吗?”
“嗯……”樊星把伞递给常城。
常城的心怦怦地跳着,被喜悦支配的大脑几乎失去了运转的能力,他脑中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赶快说点什么,赶快说点什么……”可是他却什么都想不出。在樊星温柔的目光注视下,常城的身体像充了氢气的气球一样,只顾向空中飞升,他马上就要脱离地面了……
“哦,对了,你是今年进的一院吗?”樊星随意问道,有护士推着推车走过来。常城因为把所有心思都倾注到了樊星身上,因此并注意到那位护士小姐。
“哎……有人……”樊星伸手拉了一把常城,给护士小姐让开路。护士小姐感激地冲樊星点头致意,假装嗔怒地对常城说:“常大夫,想什么美事呢!”
常城被人说中心事,脸“腾”地一下红起来,“额……你去换药?”
“嗯……”护士小姐别有深意地看着常城点点头,取笑在樊星面请慌张无措的他。
“哦,你叫常城是吧?”樊星笑着指指常城的胸牌。
“嗯……”常城慌张地应道,心思凝注在樊星刚刚留在他胳膊上的触感上。
樊星笑眼弯弯,“嗯,那你就是世界奇迹了呗……”
“额……”常城笑,因为这个小小的玩笑而放松下来。
“我叫樊星……”
“我知道……”常城脱口而出。
樊星有点意外,但她没多想,“咱俩的名字都挺好记得,嗯……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再见……”樊星摆摆手。
“哦……”常城怅然若失地轻声应道,缓缓地抬起手挥手,“……再见。”
三湾河捞出尸块后,乔队马上安排组成了专案小组,着手调查此案。目前已经确认死者的身份,即前文所说的刘小慧,但嫌犯的身份仍然成迷。专案小组走访了风扬国际的保安,根据保安对当天的情形描述,警方将两位快递员列为重点调查对象。警察还调查了刘小慧的情夫和情夫老婆,但两人都有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据,遂排除了情杀的可能。
乔队正在办公室犯愁,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马上接起电话,“凶器是外科用的电锯吗……好,我这就过去。”
清冷阴森的罪证实验室里,老孟的桌子上摆满各种外科手术器械,多为骨锯,电功骨钻什么的。他的电脑平面上是两幅人骨片截面图,他正在做研究对比。
乔队推门走进来,老孟回过头。
“确定了吗?”
老孟点点头,指着桌子上的电动骨锯,“就是这个,你看一下,”他又指着电脑上的骨截面图,“往复锯造成的骨截面是非常有特点的,因为他的工作原理,”老孟做了一个搓动双手的动作,“你懂了吧,我把图片给你放大一下……”老孟放大电脑屏幕上的图片,乔队凑近了仔细观瞧。
“我反复做了比对,是这个没错。”
乔队盯着屏幕,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人家都说新娘挑选伴娘时一定会选长得不如自己的,但微微却另有打算。她之所以选晓晨做伴娘,不是因为晓晨长得没她好看,而是是因为晓晨认识某个四星酒店的经理,订场地的时候能帮她打折。微微有那么点小虚荣,她想把婚礼办的风光一些,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不想让自己的婚礼办的隆重又有面?
晓晨早就想要体验一下做伴娘的感觉了。因此微微提出让她帮忙看婚纱时,晓晨乐意至极,她也想趁此机会提前试穿一下婚纱。她和微微来到临江市一家非常有名的婚纱工作室,微微对一款头纱上绣有金线的露肩婚纱很感兴趣,工作人员马上会意,走过来帮忙介绍,“您真有眼光,这款婚纱是我们的主打款,是国际新秀设计师智雅的心血之作,而且我们婚纱面料的供货商和西班牙的RosaClara是同一家……嗯,您要试穿吗?”
微微心动了,“好。”
店员扶着穿着婚纱的微微站上一个粉色的皮面脚墩上,晓晨看着镜子穿着洁白婚纱的微微,一脸艳羡地,“哇,这也太漂亮了,太没太仙了,嗯,别动别动,我给你照张相。”晓晨拿出手机给微微拍了一张照。
微微对于晓晨不吝称赞似乎有点不适应,腼腆地笑着。
晓晨赞叹地上前摸摸微微的头纱下摆,头纱下摆上的金线蕾丝边,是婚纱中的亮点。
“微微小姐,我想问一下新郎什么时候能来试礼服啊?”店员问道。
微微不由得面露尴尬,“额……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最近都很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
“哦,这样啊。”微微勉强地笑着,“他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店员微笑着点点头,“那好,您慢慢看,要是满意地话,随时叫我。”店员说完适时地离开了。
微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灿烂了。
“哎,怎么了,刚才还挺高兴的呢,这是怎么啦?”
微微不作声。
“不是新郎陪着你来试婚纱所以不开心了吗?哎,人家有工作嘛,你作为准新娘多理解吧。”
“可是我好像太理解他了。”
“怎么啦?”
“你见过这样的新郎吗?从新房装修到礼服、戒指的挑选,再到婚礼筹办,他都没帮过忙,不仅没帮忙,连面都没露。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好像这场婚礼和他毫无关系似的。从开始谈恋爱就是,我真的好怀疑,他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啊?”
“……额……那你还嫁他?”晓晨故意反问微微。
“就是说啊!”
“哎,我那是反话你没听出来啊……既然你都决定嫁给他,就是说明你……足够爱他……即使……即使在那些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出现,你都决定嫁他,不是不怨他,而是你对他的爱足够融化你对他的怨。我想他一定都理解,并且深深记在心里,正准备用更多的爱回报你呢……所以,准新娘微微,珍惜吧,你会幸福的。”
微微忍俊不禁,她咋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晓晨,最近谈恋爱了吗?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晓晨言辞闪烁,“没有啊……哪有,都好长时间没有男生追求我了。”
“真的?”
“真的!”
“要我介绍给你吗?”
“这个好像也不需要。”
“那……你现在是一种什么状态。”
“什么状态……嗯……我想想,《毕业生》你看过吗?”
微微点头。
“我觉得自己好像里面的男主角本恩。”
“额……还没想好毕业的去向了吗?”
“嗯……也不是,我想继续学习。”
微微十分小心地提起婚纱,想要从脚墩跨上下来,晓晨见状赶紧去扶。
“学习好啊,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绝对没有错,女孩子多读书,将来婆家不敢欺负……啊,光顾说我自己了,樊星现在怎么样?”
“正在独自疗伤呢吧,表面上好像已经恢复如常,可心里……估计难过死了。”
“我也是想到她心情不好,所以都不知该怎么告诉她我结婚的事。”
“放心,我告诉她了,我一想就是,樊星完全理解的,她还开玩笑说呢,说怎么都不请她做伴娘。”
“我也想啊,不过好怕她触景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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