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9章:透过现象看本质
当然了,五年过去了,昔日的情况已经不复存在,昔日的漂亮的小院子,已经墙体斑驳,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但是,听了刘思雨的述说,刘铁依然可以在脑海里清楚地回想着当时的景象!刘铁也真实地理解了女儿的回城诉求!
看来,过去,多多少少地误解了女儿,总觉得她不如他的哥哥刘鹿鸣,总是娇羞作态,不能忍受一丁点儿的乡间艰难,如今看来,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的!也是可以接受的!
慢慢地,刘铁也有了支持女儿回城诉求的想法!
是呀,河庄与宋营不一样,儿子与女儿也不一样,何必非要一刀切哩?
于是,在集体社吃了晚饭没事干,便一个人找到了宋营大队支书陈润生的家。
“陈支书,在家吗?”刘铁站在他家的院门外,轻轻地叩击了院门,轻声问询道。
“噔噔噔”院子里立刻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吱呀”一声洞开了院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润生本人!
“刘主任来了,赶紧进屋!赶紧进屋!”陈润生毕恭毕敬地邀请道。
“好好好!打扰了!我呀,就是来顺便聊聊!没有什么关键事儿,你不必过于紧张!”刘铁看到陈润生对自己如此礼遇,不觉有些难为情!
简单的寒暄过后,刘铁进入了陈润生的家。
这是一座普通的小院子,与冶州的一般家庭没有什么两样!正房是一座三间的砖瓦房,东厢房是两间土坯瓦房,西厢房是一间土坯茅草屋。正房正中是客堂,东西偏房是住室;东厢房靠近正房的那间是厨房,靠近院门的那间是客房,平日里由陈润生的孩子们居住,有客人的时候,让出来;西厢房原先是牲口房,后来,不让自己家饲养牲口了,便充当了杂物间和柴房,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农具和柴草!
由此大家不难看出,陈润生家真的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甚至有些寒酸!刘铁走进来环视四周后甚是感动,觉得陈润生的确是刘思雨嘴中所说的那种人,不由得说道,“陈支书,这座宅院是你祖上修建的,还是你个人修建的?”
“我个人修建的!原来的正房是三间土坯茅草房,那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后来我结婚后,才慢慢攥钱在原址上翻建成了三间砖瓦房!为了这座房屋,我辛苦攥钱二十年,眼看着孩子们大了,该要结婚娶媳妇了,破家烂院的,谁家女儿愿意嫁过来!”陈润生苦笑一下,认真地说道。
“嗯!应该的!不过,就是辛苦了些!”刘铁应了一声,跟着陈润生走进了客堂。
陈润生一边热情地给刘铁倒水沏茶,一边笑盈盈地说道,“农村人嘛,干活卖力气,不觉得累!只要能舒舒心心地放开手脚干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刘铁听了,觉得似乎有些话里有话。随问道,“陈支书,你是宋营的大队支书,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全大队的事情不是你一个说了算吗?谁能束缚的你的手脚!”
陈润生一听,吃了一惊,方知自己刚才说露了嘴,说错了话,赶紧搪塞道,“是是是!我呀,这个人嘴笨脑迟钝,净说些不沾边的话!”
可是,越是这样遮遮掩掩,刘铁就越是觉得好奇,总想透过问题看本质,明白陈润生究竟话里有话,想说些什么!要知道,一个人的无意之言才是最为本真的情感流露!
于是,刘铁没有硬逼他,决定采取循循善诱的方法,来达到曲径通幽的目的!
“陈支书,听我女儿回去说,你呀,真是个好支书!身先士卒,埋头苦干,凡事总是要求社员们跟我上,而不是给我上!”刘铁站起身来,双手接过陈支书递来的茶水,轻轻地押了一口,随口儿说道。
“刘主任,你坐,你坐!不要太客气!”陈润生一边招呼着刘铁坐下喝茶,一边回应道,“哎,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嘴上不行,脑子也不行,就是手脚还可以!如果连农活也不行,那真的是一无是处了!所以嘛,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敢辜负了百姓的期望,不敢辜负了领导的厚望,多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少让领导操心!仅此而已,没有别的!”
“陈支书太谦虚了!谁说你不会说话,你这不是说的挺好的嘛!谁说你不会办事,我看你接待我接待的挺周到的嘛!”刘铁微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我呀,袖筒里藏棒槌,直来直去!只会干些跟普通社员一样的事情,不会巧干,不动脑筋,就像今晚,你让我回家,我就真的回家了,竟然忘记了你是下来督查工作的大官,应该好好招待你的,来尽主人之道!只会说些实在话,大实话,别的不会!你瞧,刚才我不是在你面前说错话了?”陈润生心里忐忑地说道。
刘铁拍了拍陈润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哎,你呀,想多了!我们共员干部,就是要一颗红心为人民,两袖清风表忠心!办事就是要踏踏实实,说话就是要实实在在!我呀,最不喜欢那些说话花言巧语,做事脸上贴金的干部!陈润生,我们宋营需要你这样的好干部,我们国家也需要你这样的好干部!
“至于你说的那个好好招待我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我呀,平生最不喜欢别人这样做了!毛,一日三餐都是平常又普通,走到哪里都是家常便饭;我一个县革委会的干部,还搞什么特殊,耍什么威风,摆什么架子?以后,你们吃什么饭,我就吃什么饭!我们宋营的社员吃什么饭,我刘铁也吃什么饭!你明白吗?
“至于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我倒是很有兴趣,很想听听你的实心话!很想知道,你说的,只要能舒舒心心地放开手脚干活,就心满意足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能告诉我吗?”
陈润生听了怔在那里,半晌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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