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6章:宰相门前三品官
从刘家走出来的姚兰,那是高兴得差点儿疯掉了!一路走,一路笑,而且是那种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笑,引得路人无不为之侧目诧异!大家看她就像看疯婆子一样!姚兰则毫不介意,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似乎已经看到了儿子的美好前程,看到了江家的美好未来,看到了她姚兰扬眉吐气的那一天!整个人是身轻如燕,浑身上下洋溢着快乐和放松,几乎每个细胞都在开怀大笑!
姚兰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她是如何从行署路的县府家属院,一口气走到了顺城路的冶州面厂家属院的!要知道,这段路足足有十二里呀!要是放在平日,打死,姚兰也不会选择步行!即便不坐公交车,也会骑个自行车!可是,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姚兰竟然忘记了劳累和脚疼,竟然一口气从行署路走到了顺城路,而且还是中间从未歇息,大气不喘的那种!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料,走进家属院院门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因为姚兰正在想着美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已经到了家属院门口,这是姚兰后来自己的说法。实际上,她怎么可能看不到,面厂家属院如此高大壮观的大门,以及门口那些身带红袖章的看门保卫人员。
姚兰两眼直视前方,压根就没有看那些看门的,昂首挺胸高抬腿,旁若无人当空气,从容跨入了家属院大门。
“你是谁,想干啥!”一个年纪尚轻的红袖章一把拉住了她,大声质问道。
“我?你不认识?哦,对了,以后你会熟悉的!我就直接告诉你吧,省得你以后再来问。我是江天的妈妈,是卢家未来的亲家!这下,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姚兰鼻孔朝天,眼睛望向天空,看都不看一眼那个红袖章。
红袖章一听她这话,吃吃吃地笑了起来,像观赏动物园里的那只锁进铁笼的猴子一样,将姚兰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不无嘲讽地说道:“得了吧!人家卢家是什么人家,那是面厂的副厂长兼经理,是何等高贵的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亲家!去去去,别把我当傻瓜,骗人也不找个对象,撒野也不找个地方!人家卢家的亲家是冶都县刘主任,不是你这个破落户!想来蒙我,请你擦亮眼睛,选好对象!哼!”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别给脸不要脸!好好跟你解释不行,非要等着找骂是么!放手!把你的狗爪子给我拿开!”姚兰杏眼一瞪,抬起左手,“啪”的一声,打在了那人的手上。
老天呀,这还得了!人们常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人家一个是常坐门口,守护着冶州第一大厂的门口保卫科科长,经常对着进进出出的人吆三喝四的,岂能忍受你一个母老虎在此撒野!
红袖章立刻暴怒,瞪着猩红的眼睛,活像要吃了姚兰似的,大声吼叫道,“你骂谁!你骂谁!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与此同时,红袖章用他那铁钳似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姚兰的右手腕,猛地向左边一掖,差点儿,将姚兰给拽倒在地。就在姚兰失魂落魄立足未稳之时,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便糊在了脸上!顿时,姚兰那粉白的脸上蹭地隆起了五根红红的印痕!
这边的姚兰也不是省油的灯!正在兴头上的姚兰,一心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成为面厂经理卢东柳的亲家啦,我怎么会害怕你一个小小的门卫?站稳脚跟后,立刻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对着红袖章的脸膛就是两把,将红袖章的脸颊抓得鲜血直流!
这让红袖章老羞成怒,完全不顾男女有别,完全不顾绅士风度了,使出浑身力气,冲了上去,左手抓住姚兰的头发,将她拎了起来,右手对准姚兰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一连数个嘴巴子,直打得姚兰眼冒金星,哭爹叫娘!
姚兰那惨绝人寰的凄厉声,引得家属院里那些职工们无不闻声前来观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家属院的院门口便聚集了数十个人!
保卫科的人,一看事情闹大了,纷纷上前劝阻红袖章,将花容尽失的姚兰从红袖章的手中解救下来。可是,姚兰没有就此罢休,竟然挣脱了那几个人的束缚,再一次冲到了红袖章的跟前,发疯了一般地扑上去,一边哭,一边死死地抱住那人的腿,不丢!
如此热闹非凡的场面,自然也引来了卢东柳一家前来观看。
卢东柳一看是姚兰在那里不嫌丢人地哭闹,觉得很丢脸,立刻调转身子,就要回家!结果,被那个陷入泥淖正欲脱身的红袖章给看到了,“卢经理,卢经理,这个人谎称是你的亲家,我不让她进院,她就给我撒泼胡闹。你说,该咋办!”
卢东柳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立刻驻足停了下来,正想转身扭头,听到红袖章后面的话,很是生气,将扭了一半的身子,重新转过来,装作没有听见,加快脚步,走回了家中。
卢东柳一走,红袖章心想,肯定是假的,如果真的是卢家的亲家,卢东柳岂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他的底气立刻充盈了身体,一着急了,猛地抬起了右腿,将搂抱着的姚兰一脚踢到了两米开外的地上,仰面朝天,平躺在地上,终于挣脱了姚兰的拉扯,逃也似的钻进了院门口的门岗室,插上了门闩,用桌子使劲地顶着,生怕姚兰破门而入!
四脚朝天的姚兰,终于被院子里的人们认了出来,“哎呀!这不是江峰的老婆姚兰吗?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被保卫科的人打成这样!”
“哎!谁知道!兴许是,保卫科的人,见她男人摔断了腰椎,坐上了轮椅,故意欺负人呗!”
“哎呀!这女人呀,一旦没了男人,就是苦命!”
“谁说人家没有男人,人家江峰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一个整日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啥事儿也不能干,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们没有看到,他老婆被保卫科的人打成这样,他人在哪儿?不是依然坐在轮椅里,半死不活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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