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两个极端来回蹿
蔡志明的思想变化，龚宗金不可能知道，但是，蔡志明的态度变化那是一目了然的！从最初的歇斯底里的反驳和咆哮，到后来的风平浪静，毫无疑问，蔡志明已经听进去了，而且思想也起了涟漪！这一点，很快就被大队长洞悉了！他率先打破了提审现场暂时的平静，
“蔡志明，我知道你也曾经是一名大队干部，更是一个负责的父亲，所以，你应该知道，顾全大局着眼未来的道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的儿子也出来指正你，你离真实案情应该是最近的！这一点，你是最清楚的！说吧！早说晚说都一样！可是，对你的儿子来说就是不一样！如果你早日说明情况，他可能就少受些冤枉，他也会对你少一分憎恨！在你百年之后，他也许还会过去看你，使你不至于沦为孤魂野鬼！啥时间，都要记住，自己是一个有子女的父亲！”
蔡志明听了，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次，他是当着诸位干警的面哭的，而且觉得很伤心，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哭的酣畅淋漓！
这也许是蔡志明发自内心的第一次哭泣！也是蔡志明真情实意的最后一次哭泣！因为自从年幼时分，在村中央小广场的人群中，他偷偷观看了保长蔡元章主持的那次惩戒母亲郑世兰的村民大会，母亲被人反剪着双手，押在土台上，万家二少爷万文贵走上去，狠狠地扇母亲的嘴巴子。
年幼的蔡志明，根本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挨打，只知道，别人欺负了自己的母亲！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眼中除了恐惧，全是仇恨！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只为自己那个可怜的母亲，更为自己的悲剧人生！自从那次以后，蔡志明似乎就没有再哭泣，倒是经常可以看到别人在哭泣！尤其是老地主万长兴一家人！
今天，听了龚所长和大队长的话，蔡志明哭了，哭得很伤心！应该是真实情感的流露！
蔡志明哭过之后，竟然自己开口说话了，“大队长，谢谢你耐心细致地给我做工作！让我明白了人生的道理！让我知道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今天终于知道了比金钱和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亲情！我决定，向你们坦诚一切！承担属于自己的惩罚，哪怕被拉出去枪毙掉，我也是罪有应得！”
蔡志明说的很慢，但是一字一句很是吃力，稍稍停顿后，他继续说道，“我儿子蔡国栋跟你们反映的情况基本上属实！宋道灵的确是我杀的！他的钱也是我打劫的！我儿子起初是不想参与的，是我怂恿他参与了，但是，最初他很害怕，想打退堂鼓，是我硬拉着他入伙的！因为我恨透了白天雷，也恨透了宋道灵，想要借此机会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可是，我只想趁他昏迷的时候打劫了宋道灵的钱，没有想着要去杀人！
“因为我借给村集体的钱，都不是自己的钱，而是向银行借的钱！我想借此机会，把钱给抢过来，还给银行，同时还可以向村集体再要一份钱！没曾想，我下手不够狠，没有将他打昏过去，他仅仅是摔倒地上，很快便爬了起来，认出了我！与此同时，他死死地拽住那个黑提包，怎么也不肯放手！让我无法顺利得逞脱身！
“我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动手杀了他！一是为了脱身，二是生怕他将事情说出去！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他蔡志明即使说出去，我也就是再坐几年牢便算了，不会弄到今天的地步，杀了人，面临着死亡的判决！当时，我儿子就曾极力地劝阻我不要杀死宋道灵，可是我鬼迷心窍，完全失去了理性，就是想着杀人灭口，企图来逃避警方的惩戒！”
“看来，蔡国栋反映的情况确实属实！这样吧，我想问问你，蔡志明，宋道灵的尸体，你藏在了哪里？”大队长问道。
“岔路口小桥的北侧麦田里的那座新坟茔！你儿子参与打击宋道灵了没哟？”大队长问道。
“没有！他仅仅在刚开始的时候，看到我跟宋道灵这打斗纠缠，于是将宋道灵拉开，推到一边，让我有了机会去教训宋道灵。如果这也算是参与了，我认为仅此一次！希望龚所长和大队长你们能够明察！”蔡志明认真地说道。
“蔡志明，你不要从一个极端走到另外一个极端上，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你要实事求是地说出自己在这起事件中所起的作用！是你的责任你要一点不漏地说出来，是你儿子蔡国栋的责任，你也要如实反映出来！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到儿子的身上，也不希望你来顶替自己的儿子来承担所有的责任！一个极端和另一个极端都是要不得的！”大队长严正地指出来。
蔡志明超然地看着大队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是那样默默地看着面前的那些人。大约过了有三五分钟的时间，蔡志明才开始说话了，“我没有说谎，也没有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给包揽过来，你们都知道，我儿子蔡国栋是个言语木讷性情内敛的老实孩子，说白了，他是不可能想出如此完整缜密的作案计划的，他也没有胆量来实施这样的犯罪，即便是在我的撺掇怂恿下裹掖其中无法抽身，他也是不停地劝说我及时收手住手，最多是无奈地看着我实施犯罪而当了旁观者！
“如果非要说他参与了不可，那就是在最后阶段，宋道灵已经咽气后，他帮助我毁尸灭迹，将宋道灵的尸体脱离了道路，拉到了那座新起的坟茔附近，协助我挖坑掩埋了宋道灵。其他的事情，例如犯罪的筹划、实施和最后的串供抵制调查均是我一个人所筹划的！也应该由我来承担责任！”
“那好，我们已经提醒了你，既然你坚持这样说，那就这样吧！下面由你把整个过程重新述说一遍，从作案的动机到案件的实施过程，以及到最后案发后你如何与儿子订立攻守同盟，抵制调查提审，以及后来思想为何会转变愿意坦白案情承担责任。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大队长严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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