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要动怒,我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
叶白梅突然上前一步,张舟只感觉压力倍增,就在他生出吞服药丹想法的时候,赵琪璇一把拉住了叶白梅,使得叶白梅的气势顿减。
“姑姑!你相信我一次,小舟他有这个能力!”
叶白梅认真看了看赵琪璇的表情,知道她不是说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张舟。
“殿下,请您过来一下!”
张舟对赵琪瑛喊道。赵琪瑛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了过来,张舟并不高大的身影,此刻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喊我什么事?”
“瑛哥,对叶姑姑发个誓,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小舟……”
赵琪瑛高低也是帝国太子,这样认怂,面子上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但张舟的语气已经告诉他,他必须答应。
“瑛哥,听我的!”
“我可以发誓!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姑姑,你也听见了!该如何选择,并不难吧?”
“姑姑……!”赵琪璇拉着叶白梅的胳膊,轻声祈求道。
赵琪瑞想上前说点什么,可刚有想法,就被张舟那杀人般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心里不由自主的一慌,竟然不敢与之对视,忙低下头,保持沉默。
“赵琪玦还在外面,被司马明珠捉住了!”赵琪瑛小声提醒道。
“靖王?司马明珠?”张舟一愣。
他只是猜想到赵琪玦的任务已经失败,别的也没有功夫去细想,毕竟两个人的关系还达不到那种牵挂程度。司马明珠是怎么一回事,他根本就不清楚。
赵琪瑛又把他和司马明珠的对话,和张舟说了一遍。
……
暗道里漆黑一片。
也没有谁可以看到,赵琪璇紧紧握着张舟的手,靠的距离之近,几乎是贴靠在张舟的身上,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见的声调问道:“小舟,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两个人贴的太近,他都能感觉到赵琪璇的心跳,甚至可以感受到她香唇的湿润之气。这让张舟有些心猿意马,还不得不装出一番君子风度。
“当然不会,放心吧!有我在呢!”张舟轻声回答。
“你真的要出去救靖王?”
“嗯!能不能成功都要试一试,反正这场打打杀杀是避免不了的!与其等着对方杀进来,还不如先杀出去,或许还有自救的机会!”
张舟此时对以后会像哪个方向发展,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了,就算和护龙军团结一致的冲出去,全力以赴的拼杀一场,也未必能迎来一个“漂亮”的结果!但是,如果能干掉司马明珠,引发敌人的混乱,无疑是击溃敌人,保全自己的最佳方案了!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
“唉,我哪能不知道危险?但从我自己的能力和际遇上看,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胜任一个谈笑风生便可消灭敌人的谋士,倒是更适合当一个负责冲锋陷阵、置死地而后生的匹夫!”
这种命运安排,张舟也有些哀怨,老天爷不给享福的机会,怨恨又有什么用?
“不过,能为心爱的人冲锋陷阵,倒是一件很过瘾的事!”张舟笑道。
但如何冲出去,取得最大的战果,却是个不能不考虑的问题,毕竟外面可有着不少弓箭手,而赵琪玦的存在,又给事情增加了一道难题。
不管怎么样,张舟绝对不赞成“静等援军”那种等死的安排,想出对策后,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拼、试一试!
“谢谢你能为我冲锋陷阵!”
动情的赵琪璇,把身体贴的更近,张舟也有些情不自禁,用手勾住赵琪璇的腰,轻轻往怀里一搂,嘴向前一送,便轻而易举的吻到了赵琪璇的香唇上,赵琪璇身体明显的一僵,却没有推开张舟,只是双手用力的抓住了张舟的胳膊,无声的任他轻薄。
许久,张舟才停止了吻吮举动,紧紧搂着赵琪璇,轻轻的耳鬓厮磨着,享受着赵琪璇娇容的细滑,和极度羞涩幸福中泛起的脸热。
“现在有了你的鼓励,我一定会马到成功!”张舟给自己的过分举动,套上一个义正言辞的理由!
“我……愿意!”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到太子的!”张舟所担心的事,赵琪璇心如明镜。
“谢谢!你们只管安心待在这里,我一定会回来接你们出去的!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赵琪璇没有出声回答,而是主动搂住张舟的脖子,轻轻的回了他一吻。
张舟又找到赵琪瑛,低声聊了几句后,才离开了密道。
除了赵氏兄妹和负伤的魏一虑,所有人都等在外面,在张舟出来后,立即用物件把密道重新封好,究竟能起多少遮掩作用,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计较了。
“张舟,你有把握吗?”叶白梅问道。
“没有,但自我感觉,我要比你们任何人都适合这个角色!”
张舟应答时,不由自主的握紧藏在手心里的几颗药丸。
对于魔气丸,张舟有着清醒的认识和极为纠结的感情,爱之深,亦恨之切!越用越深的依赖性,越吃越难以自拔的可怕后果,这种情况都与前世某种“违禁行为”极其相似,他真怕自己不停的服用魔气丸,最后会成为一个瘾君子!他甚至想到了一个词,“饮鸩止渴”!
然而,他本心越是想着摆脱自己对魔气药丸的依赖,可老天爷偏偏总是给他营造出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环境氛围,他都怀疑,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有意强加他和魔气丸之间的缘分!有意要“沦落”自己这个逆天改命的存在!
眼下,真的到了不得不拼命的时候了,他当初换上这套血武甲,并不是因为好看,而是血武甲的甲胄不仅防御性更好,并且还能在处处都是敌人的宫里,可以起到一份浑水摸鱼的掩护。
却不曾想,现在成了解决问题的重要手段。
……
司马明珠也等的失去了耐心,正准备下令行动时,就听见里面传来喊话声,喊话的人是叶白梅,大概意思就是,太子和公主都想和赵琪玦见上一面。
这让司马明珠,有些不禁莞尔。
“哈哈哈,给你们机会,你们不好好把握,现在想要相见,已经是不可能了!”
对于司马明珠的食言,大家并不意外。
“司马明珠!眼下你已经掌控大局,怎么会变得如此胆小如鼠?”
“不是我胆小如鼠,而是你们不想要的,才是我愿意给的,而你们想要的,则是我万万不能答应的,谁让我们是敌人呢?”司马明珠笑道。
“我们交换人质如何?”
“人质?”
司马明珠一愣,随即看了看红角,红角也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所说的人质是指谁?
就在他迟疑不解之时,一扇禁闭的宫门被打开,有一名血武甲被推搡了出来,其身后还跟出两个侍卫,手里的刀,交叉的架在那名血武甲的脖子上。
红角不由得向前跨出一步,似乎想看清情况,就见那名血武甲被背后的侍卫一脚踹倒,跪在了地上,因为有头盔遮掩,看不清面容,但下巴处的一片血污很是醒目,虽然那名血武甲有抗争不屈之意,但所做的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之举。
血武甲在上阵厮杀之时,不论死伤,都不会得到袍泽的怜悯和照顾,这份血性和纪律,也是他们不管经历多大的折损,剩下的人只要没有听见撤退的命令,就依然能够奋勇向前的原因。但战场之外,却是生死弟兄,血武甲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红角的族人,所以他才会有如此在意的表现!
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属下什么时候被敌人俘获了,虽然看不清面目,但血武甲的独特盔甲已足以证明其身份!
红角尽管很在意,但他并没有忘记这是战场,而他也只是一名仆从的身份,并不是场面上的决策者,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刚才迈出的一步,又退了回来。
红角的一举一动,司马明珠都看在眼里,他的紧张之情,自是了然。这些血武甲不同于别的士兵,赵乾义继承大业之后,这些人极可能就是赵乾义最信任的近卫人选,和他们拉近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刚才阻止红角强攻,也是有“呵护”血武甲的目的!
这并不是讨好,而是人际关系的相处,无处不在!
“想不到太子手里还有这样的筹码!好啊!用一个王爷,换一名血武甲兄弟的性命,不吃亏!”司马明珠笑道。
红角显然没有想到,司马明珠会这样决定,微微迟疑后,对司马明珠施了一礼。司马明珠也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他要得就是红角和血武甲的感念之情!
交换人质的过程就比较简单了,红角亲自押送赵琪玦,送往门口,然后扶起那个被松了绑的血武甲返回阵营。
就在红角即将返回队列的时候,队伍后面产生了一阵骚动,并有人高声大喊:“司马公子,当心这长坤宫里有密道!”
司马明珠一愣,回头观望,就见有一员武将正朝自己跑来,正是韩奇。
“韩将军,你什么意思?”
韩奇气喘吁吁道:“我追撵一个敌人到了御药房,那人杀了我的军卒,并换上了血武甲的盔甲,钻入暗道逃了,那地道十有八九就是通往这里!”
司马明珠的目光,瞬间落到了那个正被红角搀扶着,一步步走近的血武甲身上!
红角也感觉不对,忙盯看自己搀扶的那名血武甲,就见那个人往嘴里塞了几颗药丸,然后转头望向自己。
“你是谁?”
“我说我是你爷爷,你信不信?”
红角立即明白这位绝对不是自己人,恼怒中一拳砸了过去,然而,那个人要比他准备的更加提前、充分,率先一肘击出,正中他的胸肋,红角的确彪悍,身形被撞出一个踉跄,却并未摔倒,反手抽刀欲杀,那人已经放弃了他的纠缠,直接朝司马明珠所在位置扑了过去!
……
赵乾义盯着太庙,一言不发,诸葛文山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王爷,时不我待,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赵乾义依然沉默不语,但眼神已经不再如以往那么坚定。他不想沾上毁坏列祖列宗灵位的骂名,但正如诸葛文山所言,不能再继续拖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里已经越发的不安起来。
原本一切谋划,都是顺风顺水,偏偏被那个“反复无常”的大柱国裴元昭,绊了自己一下子,让东城的形势更加严峻,虽然已经调集更多的人马前去增援,但从那边传来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烈!以至于,寒栖园那里传来获胜的消息,也未能让他心情好转。
“王爷,臣知道您敬重先人,恪守礼法,但如果是赵乾元在穷途末路之时,行了一些极端的手段,导致毁了这太庙,相信天下人必然不会把责任,推到王爷您的头上!”诸葛文山声音更低的说道。
赵乾义眉头一挑,看了看诸葛文山,诸葛文山感觉到赵乾义眼神的不善,忙把头一低。
过了不一会儿,赵乾义轻声说道:“这种突发的意外,的确是本王料想不到的!我皇兄穷途末路之时,也极可能做出不仁不义之举!”
诸葛文山立即明白了赵乾义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赵乾元和夜入虚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信号已经发出了那么久,却迟迟不见动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赵乾元没有如何慌张,但也不是先前那般淡定。最后的依仗如果也出了意外,就说明他的谋划已经是彻底失败了!他为了这一天,准备的如此充分,然而,长子赵琪玦的禁军没有来;裴元昭的倒戈;夜入虚的“负伤”;寒栖园方面的不测……
每一个势在必得的环节,都出现了违背心意的变化!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自己只能有十八年的皇帝气运吗?
“陛下,臣可以保护你先行离开!”桓彬轻声道。
桓彬有这个自信,可以保护赵乾元离开,但也只能做到保护他一个人。
赵乾元摇了摇头。
“朕哪儿也不去,宁可留在这里,也绝不做一只丧家之犬!”
“离开,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卷土重来?如果在京都皇城之内,朕都输的如此狼狈,又有什么脸面说卷土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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