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玛德琳被关了一周的禁闭,新娘修行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关于杰奎琳的事还是从斯坦那里听说的。
“她第二天就醒过来了,伤口也愈合了,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斯坦听说玛德琳被关禁闭后,专程过来探望她。
“不过,她父亲好像带着她回尼斯了,估计这段时间你见不到她。”
“她没事就够了”玛德琳知道杰奎琳没事后就松了一口气,但又为阿格妮丝担忧。
根据玛丽安娜前几天回来时给的消息。
兰登一家住在亲戚家的公寓里,日子过得很拮据,靠着卖老男爵留下的画过日子。
但这些画又能有多少呢?
头疼的是,写给她的信也一直没有回应。
要不是被关了禁闭,玛德琳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难得啊”
玛德琳不觉得斯坦有那么闲,会专程过来看她。
果然。
斯坦下一句就是“我过来看姑母的,顺便来和你说说话,很无聊吧?”
“夏洛特伯母怎么了吗?她这几天一直不露面,也不让我看她”
玛德琳觉得她有点怪怪的,连她最爱的儿子埃布尔也不搭理。
斯坦冷静的说“做噩梦了吧?”
“你说什么?”玛德琳有些没听清楚。
“我说你想和我一起去舞会吗?”
“不要,你让玛蒂尔达一起就好了”玛德琳坚决拒绝了,这家伙绝对是不知道该和谁一起去,才叫上自己的。
斯坦说“玛蒂尔达不会去的,她得在家休息”
她孕期的情况不太好,医师让她躺在床上休息,最好是不要下床。
“她…身体这么差了吗?”玛德琳记得她之前还能骑马狩猎,强健得很呢。
“谁知道呢”斯坦不太愿意提这个问题“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过……”斯坦话锋一转“我劝你最好还是找个人和你一块儿,我看约克就很合适”
“斯特穆尼?”玛德琳觉得自己和那家伙有些合不来“不要,我还不如一个人呢”
见玛德琳不情愿的样子,斯坦也不强求“那我就另外找人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一个人去祭典”
“什么祭典,你在说什么?还有什么舞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和人跳舞了?”
斯坦看出来玛德琳什么都不知道“仲夏祭典啊,姑母肯定会带你去的”
玛德琳之后肯定是要嫁到芙拉雷卡的,而仲夏祭典又有着不要独自一人的传说。
“据说独自一人的话,会被厄运盯上的。”
玛德琳一点儿也不信这个“那也是据说吧?有没有人真的遇到过,说什么我也不会找舞伴的,你看着吧!”
看玛德琳不相信的样子,斯坦也服气了“那就随你吧,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
“好了,我得走了”斯坦站起身让女仆理了理袍子准备离开了。
“这么快就走了吗?你才来了没多久啊”
“已经够久了,本来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姑母而已”斯坦戴好帽子“记住我的话,玛德琳”
斯坦想起之前和艾德蒙的见面,他总觉得玛德琳还会遇到什么麻烦事。
“知道了,你真啰嗦”玛德琳没把斯坦的话放在心上,她这几天都忙着和绝书学习魔女的魔法。
虽然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但谁知道会不会派上用场。
她以前还用自己匕首烫头发呢,虽然最后糊掉了。
“对了,奥菲利娅还是不回来吗?”玛德琳突然问起了奥菲利娅。
上次见到她还是在葬礼上呢。
“利娅吗?”斯坦垂下长长的睫毛“她在奥古斯的帕萨朵莉神殿哦”
美惠女神之居所。
“欸?”玛德琳完全不知情,她一直以为奥菲利娅在埃利奥特家。
斯坦笑了起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哦,父亲陪着她去帕萨朵莉的神殿了,她将在那里祈福直到订婚仪式后再离开”和那个红发女人一起。
“祈福?为什么”玛德琳不太明白,她好好的去哪儿干什么?
想到夏洛特伯母这段时间的反常,也许她也知道这件事?
“问题太多可不好”斯坦笑得像只狐狸一样,他把食指放在玛德琳的嘴唇上阻止了她。
玛德琳感觉斯坦某些方面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轻浮。
不知为何,他的笑容让玛德琳想起了奥菲利娅。
两个人还真是相似……
自己在想什么呢,玛德琳飞快的打消了这个想法,这两人是表兄妹,长像相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玛德琳一把打掉了斯坦的手“别碰我,好了,你快走吧!”
她下了逐客令,斯坦离开前留下一句“祭典再见,对了,失踪仍未停止,但这次你不用管了。”
玛德琳错愕的看着斯坦的背影,怎么会?
难道他们之前想错了,这说不通啊。
还是说,罗姆尼只是一个幌子?
无论怎么想,都令人懊恼不已。
杰奎琳病怏怏的靠在小舟上,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
水面上漂浮着许多睡莲,杰奎琳随手捞了一朵上来放在船里。
莲花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裙摆,浅蓝色的裙子湿了一大块,在阳光下,银线纱织的面料上的水渍尤其明显。
从她醒来后,脑子里一直晕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
父亲帕拉蒙特地带她回来尼伯特修养身体。
但尼伯特潮湿的环境让她咳嗽的毛病又犯了,一直咳个不停。
“咳咳!”杰奎琳又咳了起来,苍白的脸因为咳嗽而染红了。
“杰奎琳把花扔掉了吧”杰拉尔德带着杰奎琳专门出来吹吹风,这样会让她好受一点。
“我不要、咳咳”杰奎琳握着手上的百合花怎么也不肯丢掉。
自从她那天醒过来后,庭院里的百合花一夜之间全部枯萎了,这让布朗特夫人难受了好一阵子。
而这朵百合花也是那天醒来后在床上发现的。
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儿要凋谢的样子都没有,还是那么生机勃勃。
杰奎琳把它也带回了尼斯,冥冥中她总觉得这是亲近的人送给她的。
“可它总有凋谢的那一天的”杰拉尔德划着小舟在狭窄河道里移动着,灵活的避开来往的船只。
他的样子非常熟练,好像这么做很久了。
“人有点变多了,我们回去了?”杰拉尔德看见今天的船只格外的多。
人多会使空气混浊,杰奎琳会咳的更厉害。
尼斯没有道路,它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船,这些船穿梭在成群的建筑物中间,划出一条条流线,像彗星的尾巴。
“不要,咳咳…那个女人今天更吵了,简直…像疯子一样,爸爸应该…咳咳…把她关在阁楼上,像以前一样”杰奎琳头有些晕,靠在船舷上不停的咳嗽。
可是他没有,杰拉尔德心想。
“那我们去人少点儿的地方吧?”虽然是在问杰奎琳,可他已经把船调转了方向。
城堡里的那个疯女人实在叫人头痛,杰奎琳一次也不想看到她。
她无比痛恨那些成为她母亲的女人,但同时她也深恨着溺爱她的父亲。
因为也是他让那么多的人占据了她母亲的位置。
杰奎琳靠在那里睡着了,眼角有泪珠滑落,嘴里低声喃喃着“妈妈……”
杰拉尔德看着她这副可怜模样心疼的叹了口气。
他划着小船推开一片浮萍,身后跟着的几只同样款式的船,上面是瓦尔蒙家特有的标志。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个下午,他也想带杰奎琳远离那些复杂的漩涡。
杰拉尔德回头看向尼伯特城堡的塔尖。
快了,那一天不会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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