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系系庆二十周年刚好是我大学入学的十周年,我的大学因为被调剂进了日语系以致我接下来的十年都很不平坦。
和我一样被调剂进这个烂专业的还有樊健忠同学。他来自江苏南通,操一口很难懂的苏式缠缠绵绵的语调,独特的发育部位导致初期的日语五十音发音他被老师纠正了又纠正还是不对。我和樊同学都是日语系的差生,首先,我们理科背景的学生考进华科本打算学习医学和通信的本来就没什么语言天赋的。还有,就是我俩一人接了一个班长,迁就女士,他很绅士的承让了正班长给我当。2008年的武汉,夏天热到午觉也不好睡了。时隔十年,我还记得去给班级交钱领书,他陪我站了一整个中午,排了队,抢在了社会学专业八个班前面领了书。
日语班的学习比想象中更难熬和苦涩,那年我十六岁,还没搞懂游戏规则,也不想刻苦写作业。在接下了班长这个苦差事后又各处去拈花惹草,导致时间根本不够用。年轻的好处就是可以草率任性且不负责任。同样是射手座的樊同学虽面临了和我一样的问题,是比我长一岁的原因,他可靠许多。跟他在一起我总是很窝火,慢悠悠的性子,总叫我不要急,慢慢来。
小台说她记忆深刻的是樊小忠踢毽子,我印象深刻的是小台在绝望坡上把我从自行车上放下来,骑车经过过来搭话的樊小忠把我捎上了绝望坡。樊小忠的优点就是他四处去搭讪,给需要帮助的伙伴帮忙。那年还没有流行暖男,根正苗红的说法叫热心肠。
我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办法直视这一段,我印象中的他就永远活在了二十六岁,在南通小县城安稳地干着朝九晚五的安逸差事,有贤良淑德的漂亮老婆和刚出生奶声奶气的女儿陪着伴着,然后百无聊赖无忧无虑的长白头发。如果不是他再也不会在我的圈里点赞了,我幻想的一切就都是真的。我时常回去看他给我写的评论,去k歌空间听他五音不全的天王歌单,他就活在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里头,看我变老变丑,笑我比他年纪长了可还是不成熟偏幼稚。
我一直很后悔的一件事,在2017年的寒冷冬天,我去了一次南通。但我没有联系樊小忠,就自顾自地去了,后来的几个星期里头就传来了不幸,如果我当时去烦一下他,不管虚情假意式的老友寒暄也好,跟他无尽吐槽我承受的世间风险也好,可能就把他烦透了死死拖住了,他便随了我要继续在这个情谊如薄纸的熔炉里一起继续享受苦难了。
当年班上最不靠谱的一个个稚气都成长了,最优质的三好青年却没有出现在组织大家返校的。2008到2017的青春叠起来,我们为了从差生变得优秀一路要苦苦追寻的,学业事业爱情家庭金钱名利?不重要的,你不在,即烟云。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