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拿着照片匆匆忙忙的来到副局长办公室门口,他见木门敞开着,便直径走了进去,他见到朱厚祺正在打盹,小心翼翼的叫唤了几声:“祺公子,祺公子?”
“恩?”朱厚祺迷迷糊糊的坐起了身,打着了个哈欠,这时他才是发现自己的手麻木的厉害,赶忙运动了几下,他对小唐说:“小唐,照片都洗好了?”
“不辱使命,照片都搞定了!”小唐把一大叠照片放在朱厚祺的办公桌上,俏皮的用食指在自己的鼻尖一划而过,得意的说。
“辛苦!”朱厚祺拿起那叠厚厚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着,他把一些自己认为有用的照片挑选了出来,依序排在了桌面上,他低着头,对小唐说道:“我这儿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忙活了一个晚上了,也怪累的!”
“多谢祺公子体恤!”小唐嬉笑着离开了。
朱厚祺把照片放在旁边,拿起电话机的听筒,拨了一串号码,对着那一头说:“请帮我接李公馆!”
电话接通后,朱厚祺听到电话那头传了一个成熟女人的说话声:“你好,我是李秀洁,请问您是哪位?”
“大姐?怎么是您接的电话啊?”朱厚祺听到李秀洁的名字心里头还是有些惊讶,脱口而出的说道。
“你是……厚祺吗?”李秀洁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试探性的问道。
“恩,大姐,是我,那个?我有事想找恪谦,他在家吗?”朱厚祺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
“恪谦和我父亲刚出门,好像是回米行了。”
朱厚祺听了这个回答不免有些失望,他拿起桌上一张拍了尸体的照片,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对李秀洁说道:“恩,大姐,我晓得了,过会我到米行去瞧瞧。”
他又心不在焉的和李秀洁寒暄了一番,挂了电话,他就把桌上一部分照片装进了一个信封里,急急忙忙从衣架上取了西服搭在手臂上,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朱厚祺刚走到楼梯口,恰巧遇上了段明海和刘棠远,只听到段明海冲着朱厚祺问道:“厚祺,昨晚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局座,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和你说昨晚的凶杀案!”朱厚祺便扬长而去,只留的段明海叔侄两个站在楼梯口。
刘棠远伸出手指指着朱厚祺远去的背影,气呼呼的说:“表叔,那头朱也太猖狂了吧,简直就没把您这个局长放在眼里!”
“远啊,你最近的气性渐长了!”段明海看着朱厚祺坐进车子里,他笑着拍了拍刘棠远的肩膀,淡定的说。
“不是,表叔,你咋还笑的出来啊,您难道不生气吗,以前要是发生个什么大事小情的,楼下大办公室那帮见风使舵的家伙们都会打电话向您请示,可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拍着那头朱的马屁,什么大事小情都向他去请示汇报了,尤其是老吕头、老鬼他们几个……”刘棠远越说越来,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段明海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刘棠远的‘高谈阔论’淡淡的说:“远啊,这些事先回办公室再说,你站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刘棠远见段明海顺着楼梯朝着二楼走去,他赶忙跟上段明海,小声的嘀咕着:“表叔,我这可是在替您抱不平,替您不值啊!”当叔侄俩人路过朱厚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木门敞开着,段明海在走廊上停留了一下,可他却没有走进朱厚祺的办公室,而是直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表叔,您今个儿是怎么了,刚刚对那只朱还那么客气!你就不怕他有一天骑到你头上拉屎啊?”刘棠远走进段明海的办公室后,一边帮他泡着茶,一边用埋怨的语气说道。
“远啊,这回我还真要谢谢老吕头他们没有找我,昨晚那个凶杀案子可不比往日的案件,死的可是日本人,日本军方肯定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当壁上客,我倒是想看看那只朱怎么把这出戏唱下去。”
“表叔,倒是您想的透彻!”刘棠远嬉笑着把泡好的茶摆在段明海的跟前,咒骂着:“我就是看不惯那头朱对您无礼的样子!”
段明海端起茶杯,用嘴吹着了几下茶水,抿了一小口,试着茶水的温度,冷笑着说:“呵,远啊,你放心,那头朱也折腾不了几天了。”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刘棠远吩咐道:“远啊,你去那头朱的办公室瞧瞧,看他都找到了哪些线索。”
“诶,表叔,我这就去。”
刘棠远应允着离开了段明海的办公室,在走廊上徘徊了几下,贼头贼脑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见四下无人,他就走进了朱厚祺的办公室,把木门半掩着。
朱厚祺稳稳的把车子停在了福兴米行的门前,他看到李恪谦正站在门口指挥着伙计们搬运着货物,他摇下车窗探出头,大声的叫嚷着:“恪谦,恪谦。”
“你怎么大清早就跑到我家米行来了,是想买米还是?”李恪谦走到朱厚祺的汽车边,两只手搭在玻璃床上,嬉笑的说道。
“又出事了!”
李恪谦见朱厚祺脸色有些凝重,也没有多问,钻进车里,淡淡的说:“说吧,又出了什么事情?”
朱厚祺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李恪谦,一脸疲惫的说:“昨晚,日本商人高野在国际饭店的门口被人杀害了。”
“高野?”李恪谦听着名字有些耳熟,他反问着打开了手中的信封,从里头拿出了一叠照片,看到上头的死者正是之前见到的那个与杜九爷见面的神秘人,心里不觉一惊,暗自发问着:他怎么也死了,难道又跟那批货有关吗,可是又是谁对他下了杀手?李恪谦一张一张的看着手中的照片,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盯着照片上高野死后的样子,开口问道:“厚祺,高野的死因查清楚了吗?”
朱厚祺摇了摇头,带着尴尬的语调说道:“还没,因为案发的时候太晚了,所以我就没敢去打扰宋家小姐的美梦。”
李恪谦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对朱厚祺说道:“厚祺,你给我十五分钟。”他下了车,走进米行里,朱厚祺在车子里看到他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没过多久,又见到了他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对柜台里的白詹说了几句话。
李恪谦钻进车里,深吸了一口气,淡定的说:“走,你先带我去凶案现场瞧瞧。”
“凶案现场?”朱厚祺还以为自个听错了,反问道。
“对!没有验尸报告,我就只能先去看一下现场了,光凭这几张照片,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等查看完现场回警察局,凝雪那儿也应该解剖完了。”李恪谦对朱厚祺点了点头,他见朱厚祺半天没有反应,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催促的说:“朱儿,你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恩,好”朱厚祺回过神来,将车调转头,快速的朝着国际饭店的方向开去。
正当他们赶往国际饭店的瞬间,张文翰将陈芊瑶送到军情处大门,自己则是开车子赶向警察局,他的车子刚在警察局的门口停了下来,恰好和小柳子撞了个正着,他一眼就认出了张文翰,上前打招呼道:“张副官,早上好!”
小柳子见他副驾驶室里摆着的油条和豆浆,抬起头看了眼朱厚祺的办公室的窗,笑着调侃道:“张副官,您这是来咱们祺公子送早餐的吗?”
“嗯,我听说昨晚国际饭店门口出了命案,知道他忙了一晚上,所以跑来送早餐,拍拍你们朱副局长的马屁!”张文翰拿起油条和装在玻璃瓶里的豆浆,一边钻出车门,一边笑着对小柳子说。
小柳子听到张文翰提到了国际饭店的案子,心里不由的佩服军情处的情报网,笑着说:“张副官真不愧是军情处的副官,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张文翰笑而不答,拎着早餐就朝小柳子走去,笑着开口问道:“对了,你们副局长在办公室里吗?”
“哟,张副官,您来的不巧了,祺公子,刚才出去了!”
“出去了?”张文翰朝着朱厚祺的办公室的窗户看了眼,心里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恪谦,他问小柳子:“你知道朱副局长去哪儿了吗?”
“这个,我还真的不晓得,刚才只看到他急匆匆的开车离开的,连段局长问祺公子查到了什么线索,他都只是敷衍的说了一句等他回来了再说。”小柳子凑到张文翰的身边,小声的说:“张副官,您是不知道,刘棠远那小子老是在段局长的跟前说祺公子的坏话,刚才祺公子急着出门,没回答段局长的问题,刘棠远就一个劲的说祺公子目无上级长官,还……”
“段局长在办公室?”张文翰突然打断了小柳子的话茬子,问道。
小柳子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疑惑的望着张文翰,带着埋怨的语气说着:“在,段局长从刚刚到局里上班就没有下过楼,连刘棠远那个小子也不见人影了,我们在外头忙这忙那,他却躲在他表叔那儿偷懒。”
张文翰听着小柳的抱怨,一笑置之,看到他手上的档案袋,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手里头拿着的是什么?”
“这份是宋法医要的资料。”小柳子这才想起要给宋凝雪宋资料这茬来,他用手中的档案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对张文翰说道:“张副官,抱歉抱歉,我得给宋法医送资料去了。”
“嗯,你先去忙吧,我去厚祺的办公室里头等他!”
张文翰和小柳子在院子里分道扬镳后,直径踏在阶梯而上,他走到朱厚祺的办公室的门口时,发现办公室的木门半掩着,张文翰悄悄的靠近到门边,朝里头看着了一眼,发现刘棠远正在那儿翻箱倒柜好似在找些什么东西,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突然推门而入,故意提高音量道:“朱副局长,拍马屁的人来了,准备收礼吧!”
“张副官,不,现在应该叫您张组长了,您,您怎么来了?”刘棠远尴尬的把手中的几张纸张放在了办公桌上,嘴角抽搐了几下,心虚的说。
张文翰四下打量着朱厚祺的办公室,又看了一下办公桌上摆的东西,他把手里的油条和豆浆放在了桌上,又上下打量着刘棠远,沉默了一会,他才开口问道:“诶,小刘怎么只有你一人在,你们朱副局长人呢?”
“朱,朱副局长,他不在,刚出,刚出去了。”刘棠远吞咽了一下口中的唾液,结结巴巴的说。
“小刘,你很热吗,你的额头上怎么还有汗珠子啊?”
刘棠远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虚让他说话没了底气,“没,张组长,最近警察局里有些忙,身子有些虚,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刘棠远就想离开。
“小刘,你先等一下。”
刘棠远心虚的站在办公室的中央,嘴角抽搐的笑了几下,拳头紧握着,故作镇定的转过身,对张文翰说道:“张组长,您……您还有事要吩咐吗?”
“小刘,你这就走了吗?”张文翰坐在朱厚祺的办公时坐的沙发椅上,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刘棠远。
刘棠远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时不时的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紧张的吞咽着口中的唾液,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双腿有些微微发颤。
张文翰沉默了许久,见刘棠远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儿,嘴角微微往上扬,他拿起了桌上摆着的钢笔敲打了一下茶杯,开口说:“小刘,我来了,你就走,连杯茶也不给泡,难道这就是你们警察局的待客之道吗?”
“张组长,您瞧我这个脑子,我这就给您泡茶去!”刘棠远听到张文翰向他讨茶喝,心里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走到小柜子的旁边,拿起一只杯子给张文翰泡着茶。
茶水刚倒了一半,办公室的木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张文翰和刘棠远俩人齐刷刷的抬起头朝着门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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