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的分子蔓延开来。
作用在大脑特定的皮层,相接于大脑原有存储的兴奋痕迹。记忆重叠,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画面应运而生,交织在一起织成巨大的网,不断地在吞噬着边落的意识。
梦里她淋着雨,绝望又彷徨,一遍一遍嘶哑着喉咙对质着原因,那些她不想看到的画面反复重演。
这些又是那么的真实,让她无处可遁。
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睁开眼睛又睁不开,最后使尽最后一点力气撕破梦网。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上早已大汗淋漓,一阵粘稠。
大口地喘着气,呼吸着空气。
是噩梦。
边落望着天花板发呆。
后半夜,她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时忱很早就醒了,那片大门一直紧闭着,他反反复复在那片大门走过,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等到到了九点的时候,时忱才走过去敲了敲门。
敲门声一响起,边落就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觉她觉得很长很长,足有一个世纪之久。
“进来吧。”
门内响起了边落淡淡的声音,时忱才握着门把打开门进去了。
刚进去,就看见边落倚在床上,敛下眸子,遮住了她的情绪。
时忱缓声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心疼似汽水泡泡般升了上来。
“嗯。”
点了点头,边落下了床,屋里面开了暖气,边落穿了一件毛衣就能应付。
时忱早就把新的牙刷和牙杯之类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洗漱台上,在她旁边一一指着说。
边落拿着牙刷机械地刷着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是一阵恍惚。
等到她洗漱完之后,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边落来到楼下,看着时忱坐在那儿,问他:“阿姨呢。”
“我妈早就起来离开江城了,说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哦。”
边落吃完了早餐。
然后坐到沙发上,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玩偶。
“现在可以说了吗?”时忱长腿一跨,就坐在了她旁边,试探着问。
哪怕说出来,也是好的,总比憋在心里面闷着好。
“嗯。”
边落坐在那儿,乖乖巧巧的,长长的睫毛像一道小刷子遮住了她的眼睛,手半蜷着放在了膝盖上。
时忱刚认识她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觉得她很乖。
当时他一半这么觉得,一半又不觉得。
后来当她逐渐露出了锋利的爪子时,他才觉得她是真实的。
边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我爸妈在还没有生出我的时候,和别人签了一份协定,说是如果生了个女儿的话,就要嫁给他儿子。我爸妈商量着签了,就在昨天那人告诉我的。”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但当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间止不住颤着疼。
时忱沉默,黑眸深锁着她。
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
边落继续说:“我还有个妹妹,这是一个男人告诉我的,我估摸着他和我爸妈有仇,和我讲了一些真相。”
顿了顿,边落眼睫刷起,杏眸中情绪杂陈,嘴角蔓延出一抹苦笑:“可笑的是这么多年来我被瞒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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