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轮椅,把人送回侍卫住处,轩辕邪几乎是飞速赶回寝殿。
他素来气场冷肆强大,心底越是火急火燎,外表却越发的冷沉吓人。
侍女顿时吓得手抖。
往香炉里,又添了一勺香料。
淡雅醇厚的香味,从赤金雕花香炉里慢慢飘散出来。
这是沉水香。
宫中除了御用的龙涎香,属此香最贵,补五脏,去邪气,最是适合这邪王不过。
先帝还在时,几乎将宫中所有份例都拨给了他。
如今先帝不在了,他这里这香,便是愈燃愈少了。
神色些许波动。
轩辕邪打开香炉,不顾香料还燃着,直接将手伸了进去。
“王爷…”
侍女惊慌,会烫着手的。
香灰一点点被他拨开,后来索性全部倒在了龛台上。
没有?
烧掉了?
“王爷,您是在找什么吗?”
侍女战战兢兢,有点怕他,但还是大着胆子要替王爷分忧解难。
“每日的香灰都会清理,王爷您要找什么,吩咐奴婢…”
清理?
轩辕邪心头一紧,是了。
这香去邪气,香灰能避虫,他亲自交代过,每日的香灰,混入寝殿外那片山茶花的泥土里。
“叫花仆。”
轩辕邪冷着声。
两名花仆被传了过来。
花圃泥土每日翻新,即便鳞片还在,此刻也不知躺于何处,要将泥土一点点翻出来找寻。
轩辕邪一身凛然,立于花圃前,不知觉间竟是指尖掐进了掌心里。
“别伤着花。”
他沉着声。
先帝爱山茶,花开长久,戴雪而荣。
自己府里这片,本是先帝御赐,占了花圃一角。
先帝去后,他寝宫里盛开的花树,轩辕邪亲手一点点挖回来,种在自己这片花圃里。
沉水香、茶花…
想来,王府里每样物什,竟都有先帝的影子。
轩辕邪目光落在盛开的花瓣上,思绪少有的放空。
先帝最是疼爱他这个幼子。
当年太子早逝,先帝迟迟未重新立储,而是亲自培养着尚不足十岁的自己。
所有迹象表明,先帝在等这个幼子长大。
后来,他十五岁,先帝让他去战场走一圈,jun功傍身,堵住所有人的嘴。
哪知,他刚上战场,先帝就被害,二皇子登基。
先帝派去保护他的几名老将,通通被刺杀。
十五岁的少年浴血战场,拼死杀了回来。
终究,是连先帝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谁也不知道已登基的二皇子是怎么死的,众人顺应,拥立凌王上位。
然而,轩辕邪拒绝了。
谁想要皇位,他轩辕邪就给谁,给那位的子子孙孙。
有他轩辕邪在一日。
他就会让那位的子孙,每一日都如坐针毡。
就连睡梦里,都会惊恐自己的脑袋,终有一日要从那龙椅上滚下来。
“回禀王爷,没有找到鳞片。”
将近两个时辰后,花仆来报。
他们每日翻土,要是有鳞片,头一天就发现了,哪用等到今日。
轩辕邪脑子里闪过那小侍卫的脸庞。
他那般在乎的鳞片。
竟被自己随手扔掉了。
自己在乎的,都失去了,陡然有种念头,不愿让对方,也体验自己这同样的痛楚。
“让开!”
堂堂凌王,亲自蹲下了身。
就像当年从战场拼死归来,亲手扒开先帝寝宫前的山茶一般。
他再一次徒手,翻开了那乌泱泱的泥土。
冥殇一见主子状态不对。
压低着声吩咐手下。
“去,叫厨房把所有鱼鳞都留下。”。
“还有,立即去府外采买,尤其是各种珍稀鱼类的鳞片,全都买回来,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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