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三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右臂的伤口包扎得很好,祈三儿没有任何不适,当然,他本来就没有任何不适。
他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右手甚至还抡了一圈活动筋骨,忽然听到大门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他连忙放下手,颓废地倚在沙发上,像条咸鱼似的。
泠枝走进门,手里提着一些食物,看见他醒了,把袋子扔他面前:“自己吃。”
吃饭又得花钱。
刚才泠枝去杨某工作地点瞄了一眼,是家咖啡店,环境还不错。
祈三儿:“我的手……”
“你特么左手又没断!”泠枝怒道。
她愿意救他已经是她近年来做过最仁慈的事情了。
祈三儿被泠枝吼了一通,嘴角向下撇了撇,憋屈地吃着东西填饱肚子。
过了几天,等祈三儿的伤口稍微有些好转之时,泠枝带着他去小诊所打了一针破伤风,并让医生重新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
当医生问祈三儿右臂的贯穿伤是怎么做到的时候,泠枝随便用工伤敷衍了过去,小诊所里的医生不及大医院里的医生专业,加上祈三儿这伤泠枝已经处理过了,医生也就没怀疑什么。
打这针破伤风,花光了泠枝所有积蓄。
“我没钱了,喝西北风吧。”走在街道上,泠枝只觉得西北风刮在脸上拔凉拔凉的。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要饭的。”祈三儿说道。
“滚。”
有手有脚的去要饭不是讨打么。
走到另一条街时,泠枝看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
那群放她鸽子的小混混!
他们六个人骑了两辆鬼火,一辆坐仨。此时有一辆只坐了俩人,还有一个人大概是买东西去了,其他人在这里等他。
他们的鬼火上安装了五颜六色的闪光灯,发出刺瞎狗眼的光芒,等人等得实在无聊了,便玩起了摩托车的油门,把摩托车轰得是震耳欲聋的响,路人纷纷朝他们投去厌恶的目光,而他们毫不自知,甚至还觉得别人是在羡慕他们酷炫的鬼火。
鬼火一响,爹妈白养。车头一翘,阎王一笑。车一翻,布一盖,亲戚朋友等上菜。鞭炮响,唢呐吹,前面抬着后面追。棺一抬,土一埋。全家老少哭起来。弦一拉,曲一响,故人已在棺中躺。初闻不识曲中意,再闻已是棺中人。
帮大哥红毛买烟的黄毛从小卖部走出来,看见了不远处的泠枝,连忙提醒红毛:“大哥,是杨泠枝!”
“终于遇到她了,老子要找她好好算算这笔账。”红毛立即从车上跳下来,其它四人也下了车,把摩托车熄了火,冲上去堵住杨泠枝。
“杨泠枝,站……”
为首的红毛刚冲到泠枝面前,话还没喊完,腿就突然一软,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幸好其它人及时搭住了他。
“大哥,怎么了?你不是要教训这个女人吗?”
红毛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对着泠枝和祈三儿俩人赔笑道:“不好意思,我觉得我可能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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