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月关心的问:“有没有给你上药?”
杨招娣淡淡的道:“她才不会管,还想打我,我爸说我流了这么多血,才算没继续打了。”
凌少枫忿忿不平的道:“你妈也太狠心了。我爸打我也没这么狠。”
杨招娣笑了一下,“反正从小我都被打习惯啦。”
谢小乖道:“你肯定是你妈捡来的,自己的儿女哪舍得这样打!”
杨招娣狠狠瞪了谢小乖一眼,“你才是捡来的!我妈除了对我弟好,对谁都这么凶。”
尹小月担忧的道:“今天你这样溜出来,回去你妈会不会打你?”
杨招娣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打就打吧!等我长大啦!我就再也不回这个家啦!”
张天佑正色道:“招娣,别说傻话,家终究是家。你以后学乖点,你妈就不会打你了。你妈对你管教得严,也是为你好。”
一听到‘为你好’三个字,尹小月不禁想起郭湘妤的故事,内心泛起一阵伤痛。她问:“谢小乖,郭湘妤的墓在什么位置?”
谢小乖挠挠头,“按大人的描述,应该是在对面的悬崖的底下。”
凌少枫眼睛一亮,“我们要不下去找找看?”
“对!”杨招娣来劲了,“郭湘妤的墓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五人于是站起来,往悬崖下而去。悬崖下杂草丛生,荆棘密布,根本进不去人。
杨招娣比较迫切,拿过柴刀说:“我来开路。”
凌少枫心疼杨招娣,“你一个女孩子,开路让我来吧。”
凌少枫开始在荆棘从中开出一条路来,直往悬崖最垂直的方向而去。到了里面,地上慢慢出现一些条石。
谢小乖观察了一阵后,说道:“这是铺的路,墓地应该就在前面。”
凌少枫继续披荆斩棘,前面荒草中,隐约可见一座坟头。他用手一指,“你们快看,就是这啦!”
尹小月跑上前来,扒开荒草荆棘,就往里钻。到了墓边,坟冢已被荒草掩埋,只有高耸的坟头显露一角。
尹小月多愁善感,此情此景,她倍感凄凉。
张天佑和凌少枫很快把坟墓清理出来。坟墓四周是巨大的石头一丝不苟的砌成,上刻着古怪的花纹。
中间坟头很高,用巨石精心雕刻而成。虽然年代久远,斑斑驳驳,依稀可知这坟当年也是花了心思的。
尹小月和谢小乖对墓碑较感兴趣。她弯腰将墓碑前结的蜘蛛网弄去。墓碑同样斑驳得厉害,但中央的六个大字很是清晰,‘爱女郭湘妤之墓’。
尹小月吃惊的道:“怎么会是这样?”
谢小乖忙问:“怎么啦?”
尹小月不解的道:“不是说两人合葬的墓吗?”
谢小乖一看,也有些蹊跷,说:“可能吕青和郭湘妤没葬在一起吧?”
尹小月指着郭湘妤坟墓后面的崖壁,说道:“不知吕青是不是就在这上面救的郭湘妤?”
谢小乖看那悬崖高几十丈,布满藤条,便说:“应该是这里吧。”
尹小月黯然道:“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有情人,生不能相守,死不能同穴。唉!”
谢小乖见尹小月有些感伤,便笑道:“郭湘妤也太任性了。”
杨招娣听到火了,指责道:“谢小乖,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郭湘妤这种抗争精神,你不觉得很有勇气,非常可贵吗?”
谢小乖笑道:“那看你怎么理解,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杨招娣恼怒的道:“你少说这些深奥的话!”
谢小乖微笑道:“她这一跃而下倒是解脱了,可让爱她的人怎么办?所以她的做法我不敢苟同。”
杨招娣愤怒的道:“郭湘妤就是被那些所谓爱她的人害死的。他们自责也好,伤心也好,都是他们自找的。”
张天佑想起自己的娘,很有感触的说道:“小乖的话我赞同,人有时候活着真的比死更需要勇气。”
杨招娣嘟着嘴,“班长,你怎么也帮着谢小乖?”
张天佑拍拍杨招娣的肩膀,“我不帮谁,只是人活着不光是为自己。”
杨招娣不服气,气得直跺脚,“好好的郭湘妤,到你们嘴里倒成坏人啦。”
张天佑淡淡的道:“郭湘妤这人值得肯定,但有的行为却不妥。”
谢小乖笑道:“杨女侠,换作你是郭湘妤,你也这么做?”
杨招娣毫不犹豫的说:“嫁个不喜欢的人,那还不如不嫁。”
谢小乖又笑道:“郭湘妤可以逃跑,但不必自杀,而且为这样的人自杀。”
尹小月忍不住插嘴道:“郭湘妤逃跑需要多大的勇气,本以为从此可以和吕青双宿双飞,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盆冷水,这才让她心灰意冷,跳下悬崖的。”
谢小乖略有所思,问道:“小月老师,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尹小月垂首思索,良久才道:“我不知道,我没有郭湘妤那样的勇气,所以……可能我会妥协吧!”
凌少枫对郭湘妤也是推崇至极。他们四人在聊天时,他一直默默在把坟墓清理。清理完毕,他说:“我们既然来了,总该拜祭一番吧?”
张天佑说:“这是当然,不管如何,郭湘妤还是让我们非常敬佩的人。”
杨招娣从篮子里捧出杨梅,放在墓碑前,虔诚的说:“郭湘妤前辈,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实在勇气可嘉。我们没有香烛纸钱,就用杨梅来供奉你老人家。”
尹小月立于墓前,垂首肃立,说道:“郭前辈,您说‘不求富贵权势,只求郎君有义,纵然食糟糠,居陋室,也无怨无悔’,这是我最敬佩您的地方。
谢小乖也学尹小月那样,说道:“郭前辈,您说‘事在人为,不去争取,怎知结果?’这是我最为推崇的。”
凌少枫也跟样学样,说道:“郭前辈,您说‘不敢动此念头,枉为男子!’最让我热血沸腾。”
五人一字排开,表情都很凝重。他们先对着墓碑先三鞠躬,再行三次跪拜礼,再三鞠躬,礼毕。
行完了礼,现在可以走了。张天佑急着回去,却见尹小月在灌木丛到处张望,像在找什么,便问道:“小月,你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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