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拿出那部加密电话,摁下红色按钮。话筒中立刻传来清晰悦耳的问候声:您好,您需要什么支持?
我说:请联系司警督。
转眼间,司警督的声音就传过来,好像他就在那边等候似的。
我告诉他说:“我已仔细阅读过所有材料,现在非常有必要拜访一次庄司长,同时,最好请庄太太及她的儿媳一同见面。”
司警督回答:“我马上联系安排,您先挂掉电话稍等,确定后我立刻通知您。”
“好的。”我放下电话,立刻带上摘抄的几个要点夹在小本子里,做出门前的准备。
没一会,司警督的电话打过来。他说:“庄司长已在家里等候您,同时通知他的儿媳也迅速赶回家,”并问:“吴女士,需不需要派车接您?”
我回答说:“谢谢,不用,我打车去就行。”
“那好吧,”他说:“请您打车至警厅门前,我在那里等您。”
“好吧,一会见。”我挂线。
当我坐进司警督的车里,他的司机马上拉响车上的警笛风驰电掣的驶向前方。
我不好意思说:“这样不太好吧,响着警笛招摇过市,又不是什么紧急任务。”
“怎么不紧急?”司警督赌气似的说道:“半个月来,最高长官两次将我叫到办公室,询问有进展吗?她行动了吗?搞得我只能很惭愧的如实告知。哎,从警几十年,还从未碰到过如此离奇又充满讽刺的案件,可能在最高长官眼里,我们都是一群饭桶。”
我听后很同情的安慰说:“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啊!”
车停下后,我下来往周围一看,觉得庄司长住在这个像仓库一样的院子里,真让人难以理解。
而司警督从我的神态中读出了疑惑。他对司机吩咐一两句后,一边同我走进走廊尽头的电梯,一边解释说:“自从枪击案发生后,行政长官就悄悄嘱咐我,让我安排个临时的地方请庄司长夫妇暂住,以免触景难过,我找来找去,最终觉得这个地方远离闹市挺安静,所以???”
他按了一下电梯按钮,继续说:“虽然庄司长太太挺有钱,可她反对离开香港,更不要住在豪华舒服的房间,她认为那样对不起儿子。坚持要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我听后,一边唏嘘的点头,一边看着正在摇摇晃晃上升的,纯粹是拉货的电梯。
当我们终于在庄司长面前坐下,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像大仓库一样的房间,面积很大、但愈发显得冷清。我收回目光,又看着庄司长夫妇阴云密布、愁眉不展的表情,说道:“对不起,庄司长,庄太太,我实在不想到家里打扰你们,可???”
我故意欲言又止。
“没什么,必须的。”庄司长勉强的话语中带着大度地说:“我们的家已经是破碎的了,住在哪里都不重要,您需要了解什么,就请讲吧!不过,我这是最后一次满怀希望的讲述情况,因为???”说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太太。“因为每当提起,我和太太能做的只有伤心流泪、互相安慰。我实在有愧于职责,竟然发生这种事。”说完,他拿起面前的纸巾和太太一同擦眼泪。
若干年后,每当我想起——曾经能查明,令庄司长夫妇悲痛欲绝、又咬牙切齿的这起枪击案时,心中总会很得意,很是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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