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变,只是小零件就有六千多个,这是唐门数百年来一代接一代人不断地钻研提升出来的。
这就是唐门的镇宗之宝,智慧凝聚的结晶。
比起别的门派的什么神兵利器来,逼格一下就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说,长一尺,厚五寸的一叠图纸,也是没问题的吧。
只是单纯的重量就有三四十斤。
打开看一看的话,全部都是蝇头小楷,一旦丢了的话,谁才能复制的出来?
难道说,还要再靠几百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的重新复原出来吗?
做梦都不能这么做的。
也许有人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复制几份,这样做真的好吗?
拜托,既然知道重要了,多复制几份,不也就意味着外泄的可能性更多了吗!
再说了,谁能想到,有人能一路破解机关道,达到了只有掌门大长老才能到的顶楼,从里面将图纸带走。
那图纸的防护措施就这么说吧,唐山大地震在那藏经阁下爆发,藏经阁其他的地方都碎了,那一层也会完整的保留下来,不会有一丝的损坏。
并且还会因为机关的暴力破解而讲内部自我封锁。
谁都打不开,除了一点一点的凿穿十多米厚的花岗岩,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公输穆背着大大的包裹,健步如飞。
没有走什么小路。
因为那些地方虽然说偏僻,但是如果留下痕迹的话,就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找到他很简单。
他只不过在山脚换了一身衣服,稍微给自己化了一个妆,变了一下相貌,就骑着一匹小毛驴,像是赶着回家过年的游子一样,“哒哒”的上路了。
自从当年盛唐灭亡,作为盛唐工部一家的公输家也在那一场灾难之下差一点断了根。
这么多年苦苦挣扎,终于在故纸堆里找到了自家传承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唐门。
当年的故事已经难以发掘出来,但是公输家的纸堆里记载着唐门镇守南疆的故事。
当年盛唐覆灭,公输家没了,唐门还留着,里面还有公输家的传承,这种事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问题还不小,说不定唐门当时在里面搞了什么鬼。
也许,公输家的没落就有唐门插手。
想的再深一点,说不定盛唐就是唐门搞下去的。
于是作为公输一家最杰出的弟子,也就是这一代公输家的掌管者,隐姓埋名,投了唐门。
果不其然,在唐门之中他看到了很多属于公输一家的痕迹。
尤其是那千机变,那妥妥的就是公输一家的东西,里面蕴含的知识都是家族中记载过的。
虽然说有些是变种知识,但是那就是公输家的。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记载千机变这种宝贝,说不定当年公输家强的可怕,千机变这种东西算不得什么,没记载也说不定。
对吧。
于是他在领到了一件千机变以后就找了个机会,偷偷摸摸的打算将这东西拆开,看看到底构造是什么。
然后差一点玩坏。
于是他就明白,这里面有着很高深的防盗技巧,想要弄明白这些个东西,就必须要拿到原初图纸才行。
这东西价值太大了,传承留下来的也就是些理念,但是如果他把这个东西带回去,那么直接有了实物,公输一家振兴的速度将会大大加快。
一定要带回去。
他一开始打算想办法立功劳,出人头地,夺人眼球,反正不管怎么说,就是引起注意。
然后慢慢的向上爬,等什么时候到了掌门啊,大长老之类的位置上的时候,就将图纸偷出来,复制一份带走。
虽然说藏经阁有机关道,只要破解了相应层数的机关,就能哪怕地位不够都可以进入那一层。
不过他要破解到顶楼的话,太引人注目了,这样对他盗取图纸的计划不利。
但是,他没事的时候自己也推演了一番,毕竟是出自他们公输家的东西,相比别人来说,对公输穆的难度不大。
也就是用了十一二年的时间,他成功的将全部的机关尽数在心中破解了一遍。
当破解完的时候,他还懊悔的拍了一下头,自己这只是备选方案,怎么就把大部分的精力放进去了。
一时上了头,竟然把最关键的修炼这个事给放下了。
十一年,从十三岁的少年变成了二十四岁的青年,竟然还没能盈满。
虽然说江湖上大多数的盈满都是在三十岁以后,这也就是所谓的一流高手,一般的小门派的掌门人也就是这个修为。
但是,别忘了,他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不但是对于公输一家的传承是天才,他甚至还身具太合灵脉。
这种经脉先天贯通,根本不需要别人那种先开辟丹田,然后疏通经脉。
在修炼上,他本身就比别人轻松了许多。
然后还背靠唐门,以及暗中的公输一家的支持。
十多年的时间,还未入盈满,也真是够丢人得了。
不过没什么大事,他早就入了登堂,自行运转之下,内里也在有条不紊的增加着。
现在只要下点苦工,过不了几年他就能进入盈满,这个一流之证。
当然,在唐门这种顶尖的势力中也就算得上是内门精英,入得了高层的眼。
只有宗师才能在唐门之中才能属于顶尖层次。
原本以为最起码还有几十年时间才能达到的目标,在刚刚竟然莫名其妙的达到了。
在此之前,若渊和似海两脉之间不对付。
不过似海一脉有些激进,他不太喜欢,于是站队的时候他是中立偏若渊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似乎是突然间似海更加激进了,然后突然地和若渊打了起来。
当他听到的时候,也是一头的雾水。
这是什么鬼?
然后顿时大喜,乱起来才好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
一定是他太善良了。
于是趁着慌乱,打探了一下藏经阁,没有一人之后,他就顺着机关道,一路破解的倒了顶楼。
这可以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年坐下的后手,这不就是用上了?
上了顶楼,一共就两间屋子。
一个放的是千机变的图纸,另一个则是唐门门下各种的布置,人脉的联系,暗中的密库等等东西。
至于若渊和似海,这两本经书自然是在那两个人的手里。
不过公输穆自认为是良善阵营的,所以说,他只要把千机变的图纸弄到手就行了。
至于那写唐门的布置暗手什么的,就算了吧。
可是,他去的第一间屋子却正好是那些布置之类的东西。
emmmmm,顺眼看了一下,没问题吧。
于是翻看了两页,吓得他不敢看了。
作为了一个传承了一千五百多年的门派,他们布下的暗手到底有多深厚,底蕴到底有多强,没人能够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看了两页,心脏病差一点吓出来。
急忙退了出去,拿起图纸就走人。
他决定了,回去后就带着族人隐居起来。
先避世两百年。
要不然实在是不安全。
背着厚重的包裹走在路上,小毛驴的腿脚不停,哒哒哒哒的在有些泥泞的地面上走着。
虽然说山巅上确实是大雪,但是到了山脚这,被地气一烘热,大雪就变成了雨夹雪。
雨多,雪少。
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这是一头他六七年前猎杀的一头黑熊皮毛做成的。
光滑的皮毛,让雨雪落到上面就自己滚了下去。
吐出来一口白气,他站在路口,拍了拍身下的毛驴,翻身落地。
用力的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毛驴吃痛,顺着一条路飞奔了出去。
他抬了抬草帽的帽檐,对着自己的身后说道:“出来吧,跟了我一路,有何见教啊。”
唐玦披着他的白狼皮披风,从林子中走了出来。
拍了拍自己的裤脚,上面沾满了泥雪。
“我来借千机变图纸一用。”
公输穆的瞳孔一缩,抓紧了身上的包裹。
他盗取千机变的图纸,可从来都没有和外人说过,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千机变我倒是有一个,但是图纸....,你在说什么?”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柄长一尺六,厚一寸三的尺子。
两只手迅速而又准确地运动了几次,一柄两尺长,并有半尺刀刃的镰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就是千机变啊,最适合唐门的武器,没有之一。
在他摆弄千机变的时候,衣袖自然而然的动了动,三根半透明的梅花针悄无声息的飞出。
青芒闪过,唐玦避开了两枚梅花针,春雨格挡下了一枚。
他嗤笑一声,“乾坤一袖的长度还有半尺,你不行啊!”
唐门比较明显的招牌一是千机变,二是乾坤一袖。
对此公输穆倒是没什么诧异,只不过是身形紧跟着梅花针的后面,冲了过去。
不能留下活口。
他清楚唐门的底蕴是什么,一旦被人知道了,那么他公输一家的没有活路可言。
唯有杀一字可言。
杀了他,公输一家可以保全。
杀了他,公输家才能复兴。
杀了他,..........。
心思的念动间,眼眸之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丝黑红色的色彩。
唐玦躲闪了一下,避过了镰刀柄上发出的一枚暗器,然后不可避免的在气势上落入了下风。
镰刀属于奇门兵器,也就是唐门才有这种兵器的用法。
镰刀切割而过,就像是老农在田间收割麦子,不过他要收割的,是唐玦这颗大好头颅。
他牢牢地盯住了公输穆的手,没有丝毫的放松。
玩好了千机变,尤其是到了可以一只手轻易地在半个呼吸内将千机变变成自己任何想用的东西这个阶段,千机变的强大和恶心就彻底的发挥了出来。
对方一刀砍下来,距离明显不够,于是你就放松了。
下一个瞬间刀就变成了鞭子,带着倒刺,从你身上刮下一层血肉。
一剑砍了下来,由于是轻兵器,没太在意,只是随意的抬手一挡,下一个瞬间就变成了铁锤,重心前移,砸你个满脸桃花开。
更别说说不定从什么地方就能发射出一枚暗器让你吃个亏;甚至是送命。
果不其然,公输穆的右手手指快速的活动起来,镰刀挥舞到了一半,就变成了一把弯弯的苗刀。
如果用防备镰刀的方式去防御的话,绝对会吃一个大亏。
“哧啦。”
苗刀从春雨的剑身上斩过,划出一溜的火星。
下一刻,公输穆就迈着小碎步,不断地旋转,就像是一台绞肉机,一时之间,唐玦的眼中全部都是刀光。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三个月前了。
春雨一摆,风过青松施展开来。
无论狂风骤雨如何,青松摇曳,却不会倒下。
虽然说他看似在公输穆的刀光下岌岌可危,但是却没有什么多大的危险。
毕竟唐门就是以杂为主,并不擅长于精,想要凭借这刀打开唐玦的防御,还不太可能。
苗刀出自苗疆,那里多丛林,多山地,常规用的刀剑在那里并不适用。
于是,他们打造出了刀身弯曲极高的苗刀,虽然说舍弃了在山林中作用不大的攻击距离,换取了超强的灵活性。
并且弯曲的刀身,让这种武器的有效攻击区域并不比常规的刀剑少多少。
当然,在苗疆,苗刀也是一种求爱的方式,苗刀玩的好的人,玩得漂亮的人,自然会有小姑娘看上他。
所以,很多时候,苗刀施展起来,更像是在跳舞。
现在公输穆跳的,就是一曲回旋舞。
旋转旋转,速度不断地加快。
不断地逼迫着唐玦向后撤。
在速度达到某个界限的时候,右手用超过了自己以往极限的速度活动着。
不到一息,苗刀就变成了一条五尺长的长鞭,鞭影化作了一团,抽了下去。
“啪。”
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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