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衣人们全溃败了,海生才有空打量起了手中的刀,刀身大概有一米左右的长度,宽约四公分,刀身微微弯曲,刀尖很钝,看起来就像是西餐刀的那种刀尖,应该不擅长戳刺。
而且像是为了节省材料一样,刀身的厚度极薄,可以拿那种标准A4纸来打个比方,刀刃处大概有三张纸叠起来的厚度,刀身大概有六张纸叠起来的厚度,刀背差不多是八张纸的厚度,反正是相当地薄,怪不得拿起来那么轻盈,正常人用着估计都会提心吊胆,生怕这刀突然蹦断。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用料问题,这刀相当坚固,海生用力掰了一下,刀身只能弯曲三十度不到,所以打造得那么薄也并不是作为软刀来使用。
刀身成一种相当纯正的乳白色,黑衣人的血迹占了一丝在刀身上,产生的颜色比对非常明显,给人一种奶油蛋糕上淋了一层草莓酱的既视感。
为了配合刀身的重量,使重心停在刀身中上部,刀柄并没用采用类似枣木之类的质地较密,也更为重的木材,而是用的一种灰白色的木料,海生没认出来是什么木,反正摸起来很舒适,不需要缠上布料也能提供相当一定的摩擦力,手汗沾到上面也不会变滑。
护手处也为了减少重量,而做成了最简单的那种样式,上面包了一层牛皮就算了事。
总的来说,这把刀很有风格,品质也堪称上等,惯用刀的人可能会非常不适应这种拿在手里空捞捞的刀,而且刀的优势之一便是劈砍非常给力,没有了重量的加成,刀劈出去后的动能也没有一般的刀大,威力也大大减小,因此,虽然刀刃锋利,却不适合对付那种身着铠甲的人,不过非常适合海生这种没有任何经验大的人使用,只要保证不误伤自己。
至少海生自己就非常喜欢,只是可惜了,不是自己的。
“这把刀很不错,看在你大白天被人追杀的惨样,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海生将刀还鞘,递到了男子身边。
但那名男子依旧瘫坐在地上,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也没伸手接过刀,只是不停地喃喃着完了完了完了之类的词语。
“受刺激了?”海生看向兰蓝,她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看着刀很新,看样子应该是刚铸不久,而且他刚才一直在提醒你不要让这刀沾上鲜血,会不会和这个有关?”兰蓝只能猜到这个可能。
“不是吧!你难道有处刀情节?别人用过的刀就不能再用了?好吧,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许多剧本里还想有不少那种把佩刀佩剑当老婆的人......”海生汗颜,这种神奇的事怎么都让自己遇上了。
“要不然拿去河边洗洗,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兰蓝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听起来相当糟糕的话。
闻言,那人总算说出了一句话:“没用的,只要沾过一丝血迹,再如何处理,不夜谷的人都有办法检查出来,这把刀已经不是新铸的刀了,这把刀已经没资格参加大比了。”
“什么意思?”海生丈二摸不着头脑。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兰蓝动起了好久没开动过的脑子,“这几天好像不夜谷在举办全谷大比,不夜谷是一个主职锻铸的门派,所以比内容的应该是谁锻铸的兵器更出色吧。”
不论是那个地方,比试锻铸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参赛的兵器必须是最新锻铸的,比如海生手里这把刀,无论你锻造这把刀用了多久,它出炉的时间必须在一个月内,而且为了尽可能防止有些人将一些现成的武器拿来蒙混过关,所有存在使用痕迹的武器都不允许参赛,特别是沾过血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视为新铸造的兵器。
兰蓝如此和海生介绍了一下规则。
“那好办啊,把到重新放炉子里烤一烤,我就不信他们检查地出!”海生建议道。
“没用的,没用的......”
“你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反正情况也不可能再遭了,不如破罐子破摔试一试?”
男子似乎被说动了,或者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还有一点希望,哪怕一点点。想通了之后,男子马上接过了刀,骑上马要赶去不夜谷,反正也顺路,海生和兰蓝便护送着他一起前去。
一路上,海生两人总算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点了解,他叫冯怀安,其父原是不夜谷弟子,虽然锻铸本领在谷内可以算是数一数二,但早年为了和同道争夺一块奇铁,不仅误伤了几个弟子,更要命的是误伤了掌门刚出世的女儿,因此冯怀安和他父亲便被逐出了不夜谷,而不夜谷有个习俗,便是十年一度会举行一场锻铸大比,成绩好的人可以被吸纳进不夜谷,第一名甚至可以和不夜谷提一个要求作为奖励。
冯怀安的父亲就是想让他借着这把刀加入不夜谷。
而之所以冯怀安如此执着参加大比,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那是因为冯怀安的母亲还在不夜谷。
那年冯怀安的母亲乃是不夜谷内一个家族的人,那个家族见冯怀安的父亲前途无量,便让冯怀安的母亲和他结了婚,但当那一年冯怀安父亲犯事之后,这个家族为了保证自己在谷内的声望和权利,便和他们撇清了关系,冯怀安的父母便被强制分开,这这二十年来两人都无法再见面。
而这一年里不夜谷传来消息,冯怀安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如果冯怀安父子再不去见她一面,那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而他们唯一能见冯怀安母亲的办法便只有在锻铸大比中取得好名字,十年前的大比中冯怀安的父亲曾经尝试过一次,但一穷二白的他根本锻造不出好兵器,而如今,成年了的冯怀安和他父亲便倾注了这二十年来所有的积蓄和心血锻造了出了一把名为轻羽的刀,希望能够得到第一,然后在家人团聚,再不济也要让冯怀安重新加入不夜谷,这样至少能够让母子相见。
但......好像有人得知冯怀安父子锻造出了一把能入利器品质的武器,便派人过来截杀冯怀安,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阴错阳差之下,却让海生使用了那把刀,还染上了血迹......眼看唯一的希望即将要破灭,可以说冯怀安和他父亲真的够惨了。
过了半天之后,海生三人将轻羽仔细处理了一遍,不仅用皂荚和醋水清洗了好几遍,还将其放在铁匠铺的火炉里烫了一边,最后又用打磨石将刀身抛了一次光。一整遍流程下来后,这把刀焕然一新,反正海生和兰蓝是完全看不出这把刀沾没沾过血。
三人死马当活马医,带着刀来到了不夜谷大门前,这里已经有许多外来人员拿着自己的兵器在进行第一步检查,海生三人便排起了队,没多久便轮到了三人。
冯怀安忐忑地将刀交给了负责初审的人,看那人一脸精明老到的样子,海生心中不自觉地捏了一把冷汗。
“这把刀......”那人拿起刀来闻了闻,“这把刀沾了血,已经不合格了!”
“不是吧!”兰蓝不可置信,“我们都差点剥下这把刀的一层皮了,这你还都闻的出来?!诓我吧?”
一旁的冯怀安听到兰蓝这句话,不禁得仰面朝天,双手扶额,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原来我只是看你们的脸色有异,所以不太确定而已,没想到这刀真沾了血。”那人笑道。
“你!你还真是诓我!”知道自己坏事的兰蓝,闻言便耷拉下了耳朵,不好意思地对海生和冯怀安吐了个舌头。
“哼,你们以为能在我这里糊弄过去就万事大吉了?万物都有灵,人也是如此,只要你的刀上占了血迹,那么无论如何都会附上一丝煞气,杀孽越重的兵器,上面的煞气便越重,任你如何处理也无法将其驱除,复审中有的是办法检查出来。既然查处了一个想要蒙混过关的,那我便再声明一次,如果有人通过了初审,却在复审中被查出问题,后果自负!你们几个快离开这里,别挡着其他人。”
既然planA不成,海生马上采用了planB,他从怀里掏出烫金的请帖,恭恭敬敬递到门人手上。“其实我是来送请帖的,能不能让我们几个进去一趟啊?”
“晚照山?我还是略微有所耳闻。”果然,大门派的人见识就是不一样。
“那能不能让我们进贵谷涨一下见识啊?在下对不夜谷可是非常非常敬仰啊!希望能一窥谷内谷内风光!”
“这......我去通报一下。”门人无法自己做决定,便拿着请帖走进了谷内。
在谷内的一座花园里,一个红衣姑娘拿着水壶浇着面前的鲜花,傍边一个年轻仆人正在待命。
“拜托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女子询问道。
“抱歉小姐,任务失败了,阿黄他们还受了点伤,属下便让他们先回乡修养去了。”
“也罢,不成就不成。”
“要不要属下再去一趟?”
“不用了,反正他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不夜谷了,就不用麻烦洛哥哥了,你可是爹爹身边的大忙人,我可不能麻烦你太多次。”女子笑着拒绝了。
“只要小姐一声令下,属下愿意肝脑涂地!那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之说!”被称作洛安的人如此说道,言语之间并无一丝虚伪奉承之意。
“好啦,我知道,不过真的不用了。”女子拒绝道,眼角却撇到了一旁拿着请帖往谷内走的门人,“那边那个,你手上拿着什么啊?”
门人闻言,便拿着请帖走了过来,“小姐,外面来了三位晚照山的人,他们送来了一封请帖,我正要去送给老爷呢,而且其中一个人,好像是那个姓冯的小子。”
“哦!”女子顿时来了兴趣,从门人手中拿过请帖,“那他们人呢?”
“正在谷外呢,他们想进谷参观一下,我不好擅自做主,便想去请老爷指使。”
“这样啊,那你放他们进来吧,这请帖等一会我去给爹爹!”女子笑着收下了请帖,然后催门人快点去谷口。
“哼,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放弃的!”女子朝着谷外,高兴之余而又带着一丝苦恼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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