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婢女将一锦盒取来放到了冷云面前的方桌上。
“你说的就是这个?”马云海从窗沿边跳下,看了看桌上的锦盒。
“对,就是这个,虽然不是什么太好的修炼法诀,但总比你练千军诀要强上许多,毕竟千军诀再怎么练也是练的战意,而那东西主修的却是股纯纯的杀意……”冷云点了点头,将面前的锦盒打开,只见一本上面沾有不少污渍的古旧书本被人很是精细的安放在内,上书几个大字《无极自在大法》。
马云海只看了一眼那小册子便眉头皱了皱,已经拿着杀意珠修炼了六年的他虽然修真境界不高,但唯独对杀意血气的感觉却最是敏锐,只是略微靠近了那书些,他就感觉到一股浓烈异常的血气和杀意便从那书本上的污渍中喷薄而出。
“这东西不行,虽然修的是杀意,却是最最下乘的杀生之法。”
冷云叹了口气,将锦盒重新合上“那便算了吧。”
“我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马云海又重新坐回了窗沿上,用眼睛不断搜索着过往的人,这六年来他都没有得到过任何一点有关于张秀儿的消息,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但他总是在期待,期待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再度看到那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脱离蓬莱自自建一脉?这么做我认为那些弟子不会同意!”
“不是他们不同意,是你还过不去心里那道壁障,这是你的心结,你懂了也就放下了。”马云海笑了笑,将手中的空杯子对着冷云晃了晃,冷云随手接过。
“我老爹那边你打算这次怎么应付?”冷云的手一抖,那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爹那边………………”冷云满脸的紧张,她和马云海到底怎么回事两人都心知肚明,可别人不知道啊!现在马云海都二十有三了,按照大羽的正常情况来说此时早就应该有几名子嗣了,但时至今日他也没有个一儿半女,这可让马景泉老爷子坐不住了,于是便隔三差五就来马云海的别院问问冷云肚子的情况,硬是把冷云这个堂堂金丹期大修士给问怕了。
马云海见冷云的窘迫模样心里一乐,脸上去继续板着”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说来听听。“冷云将杯放在了桌上,一脸认真的回答。
”让他和我娘也修真,这样就都解决了……“
”你这算什么办法?以爹和娘的资质,都已经到了这般年纪了还有什么能力去修真了,再说以现在我们手头的资源根本很难让二老成功筑基,再说即便侥幸筑基成功了,那以后需不需要继续修炼?如果继续……“马云海的话音刚落,冷云就突然开启了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话唠模式,这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连忙从窗沿上跳下来跑到冷云的身前关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冷云脸色突然红了红,然后支支吾吾的回答了句。
”真的?刚才吓我一跳……“
”真的。“冷云认真的点了点头,”可老这么拖着也毕竟不是办法,的确应该想个什么可靠的办法解决一下这个情况……“
”办法的确有,而且也简单的很,那就是我以功法到达瓶颈期为借口出去游历,只要家里单剩下你一个在,那短时间内他们也不会说太多其他的,而且有你在,我也不担心他们二人的身体状况“
”你怕是想要自己出去找秀儿才真吧?“六年相处下来,冷云怎么会一点都不懂马云海的想法,虽然很少听他主动提起张秀儿,但每每弟子外出打探消息回来,他总是会不知一遍的问那些弟子“有没有打探出你秀儿师叔的下落。”一次又一次,即便每一次弟子都是恢复同样的答案,但这六年来他依旧从未变过。
“这么说也不错,但我也真的到达瓶颈期了,这杀意之法所修过程与你等都不相同,这等平静安详的修真生活不适合我的功法进一步提升。”
“杀气的确在这种环境下练不出来什么名堂,但你想往何处去?”
马云海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坐在了桌边,缓缓给自己又斟满了一杯茶,然后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待冷云看清后,他就随手一抹将那字擦了个干净。
“只有你知道就好了,其他人谁都别说!”
三天后,一身常服的马云海挤在人群中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张通缉令。
“人犯苏唯,女,出身不详,于风荷二十二年九月起在我府背邱,淄俞等地频繁行窃,滋扰我大羽良善百姓安宁,故本府特予此令通缉,凡提供有利线索者赏银一两;捉其归案者重赏白银七十两。曲盛府,风荷二十三年三月”
苏唯?看这画像好像就是当初那个在启蒙仙引见过的女子啊,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这批捕的日子…………明摆着不是告诉小爷,你该去做任务了吗?
“怎么,小哥,你对这女盗也敢兴趣么?”一个听起来就十分猥琐的声音从马云海身侧传来,他抬眼看向了来人,那是一名身穿粗布短褂脚踏一双破旧草鞋的干瘦男子。
“当然,我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么一个美人跑去做贼呢?”
那干瘦男子嘿嘿一笑“谁说不是呢,看她的眉目五官都是不错,即便在窑子里那也会是头牌,怎么就偏要跑去做贼呢…………”说着还自来熟的想要凑到马云海身边,用自己那脏兮兮的手去拍马云海的肩膀。
“哎……”马云海叹了口气,身子一侧直接让那干瘦男子的手落了空,那男子一愣,随即马上又堆出了个笑容向马云海解释道“你看我这人,看谁都想套套近乎,哪里会注意自己这脏手,这位公子莫怪莫怪……”一边说,他还一边将手伸向自己身后,明显是想要用自己的裤子去擦擦那双脏手。
“不必那么麻烦了,你这双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干脆就别擦了……”马云海看着他的动作和善的笑了笑,那温良淳朴的模样与他此刻冰冷的话语大相径庭,让在场的人都看的一头雾水。
“你什么意思?”干瘦男子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只飞刀就被他从身侧愣了出来,看那目标竟然是直指马云海的胸膛,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那十有八九是要横尸当场的,从这一点就足以见其狠辣程度绝非一般小贼可比。但很可惜,他今天碰到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的修者,更是一名修杀道的可怕修者!
“噗!”飞刀血肉的声音终于还是响起了,可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被血肉的地方不是马云海的胸膛,而是一双看起来有些肮脏的手掌。这时一声十分凄惨的哀嚎才从那干瘦男子所在的方向传来“我的手!啊!我的手!”,那男子惊恐的挥舞着两只只剩半截的手臂,惊恐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着。
“怎么回事?”外围的人群听到了那干瘦男子的惨叫有几名好热闹的当时就想挤进来看看情况,而里面一些人看了这情况却被吓的不清,赶紧想向外退,结果这你推我挤的乱成了一团,反倒是没几个人关注马云海了。
马云海看看混乱的人群,又平静的看了看那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干瘦男子,一抹寒光自他眼中闪过。
他提着那双血淋林的手一步步的走到了干瘦男子的面前,然后很从容的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用那双被他拿着的血淋林的断手在他脸上擦了擦,一脸冰冷的问道“恐怖么?害怕么?”
“啊……啊”干瘦男子口里发出一阵阵干瘪的声音,让人分不清他此刻是在用这声音回应马云海的问话还是单纯只是因为恐惧而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
“就这胆子你是怎么杀的人?”马云海嗤笑了一下,然后就将那两只断手如同垃圾一般丢到了干瘦男子的面前,紧接着更是狠狠的对着他瞪了一眼。
“噗通”那男子被这一眼瞪过后直接就倒在了地一动也不动了。
“废物!”马云海从男子面前站起身,很是从容的走到了布告板前,而也是直到此时,那些看热闹的人里才终于有人发出一声大喊“不好啦!杀人啦!”
“杀人啦!救命啊!”一股恐惧的味道自此开始在空气中快速传播看来,几乎是转瞬之间,原本还人头攒动的布告栏前就只剩下了马云海一人。
他看了看布告栏,又看了看地上那具尸体,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地上重新拾起那双断手,蘸了点那干瘦男子的血,在布告栏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杀人撕令者真鉴道君马云海是也!”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