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琅可以听明白姬浮云的意思,那姬浮云自然就能看得出秦琅还有哪里不明白。
所以,一见秦琅听完自己的所说之后,就茫然了起来,姬浮云随口再道:“困固,便是包裹你思维的一层无形之物,这层无形之物,很难被打破,但是,你可以尝试着跳过他的包围,你一定会有新的收获。”
听到这里,秦琅算是彻底明白了,现在他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姬浮云如此的指点,便已经是意想不到的指点了。
有了姬浮云的认可和指点,这本《引雷九诀》被摸索出真正的修炼方法,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了,而现在的这个时间问题,便明显的不会比一开始预料的更长,秦琅已经有一种清晰的预感,自己马上就可以参透《引雷九诀》的要义,开始全面的顺利的来修炼它了。
看着秦琅现在,脸上流露出来的喜出望外,姬浮云微微一笑,便朝着画中走了进去。
见此,秦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多谢姬老前辈授教,告辞!”
推门离开姬浮云的房间,秦琅本以为可以看到姬若雪在外面,但是现在姬若雪并不在外面。
秦琅有些失望,又有些觉得这样刚刚好,便朝着楼梯口处走去,很快,立刻了逍遥楼。
这时的姬若雪方才从楼梯口正对着的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走出来,来到窗前,看着秦琅拦下了一辆马车,便才收回目光。
此时,就听到姬浮云的房间里传出一声道:“雪儿,既然决定放下,便放下,放不下,便不必放下,为师不愿见你纠结,这世上本没有有缘人,却有有缘人,他也许不是这天下的有缘人,但若是你觉得他会是你的有缘人,那便如你所想,放不下也罢,但若是你觉得他会是这天下的有缘人,那便亦如你所想,放下也罢!”
姬浮云这话的道理很明显,听着有点儿绕,但是全都说在了姬若雪的心坎儿上,她明白师父的道理是什么,所以,她在此刻,彻底的笃定,自己希望秦琅是那个天下的有缘人,而她,便放下罢了。
做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姬若雪的心情好多了,不再压抑,她的使命,便依然是她的使命,无关其它。
……
离开逍遥楼,回往旭光宗的马车上。
秦琅拿着那本《引雷九诀》翻看起来,嘴里喃喃念叨着上面的内容。
身旁狼山慵懒的趴着,听着秦琅的喃喃念道,发出感慨道:“主人,您不会真觉得这本功法秘籍,是上品吧?”
“你说那?”秦琅反问狼山。
狼山回道:“我觉得您觉得是,要不然您也不会对它如此的爱不释手,看来,姬老前辈已经给过您指点了,估计她也已经认定这本功法秘籍,有价值了吧。”
“没错,姬老前辈确实已经认定过了,只不过,该如何修炼这本功法秘籍,看来还是需要时间来摸索的,现在,你闭嘴别说话了,我好好研究一下。”
秦琅这可真是把争分夺秒演绎到了极致,狼山听此,两眼一闭,慵懒才是它的向往,它当然不会打扰秦琅了。
这时秦琅安静的琢磨起来,一下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进入识海之中去,而是在用识海来畅想,畅想着自己如何逃离思维的困固。
这种事情,理解起来容易,想起来也是容易的,但真正做到逃离思维的困固,那可是异常艰难的,这就等同于一个正常人,非要把自己逼成人格分裂。
所以,秦琅畅想了短暂的片刻之后,开始把困固和修炼的四大类方法,摆在了识海中最先要的位置。
修炼的四大类方法,每一种,都是武道一途万万年来的精华所在。
其一者——“象”,意于形状、样子,之于仿效、学习。
而秦琅最开始修炼这本《引雷九诀》时,对于望闻问切的理解,便是属于这种修炼方法。
其二者——“意”,意于愿望、料想,之于期盼、拿捏。
此类修炼方法,最准确的表达方式,便是先在脑海之中,建立修炼模拟场景,然后在模拟场景之下,拿捏轻重缓急,一般情况下,在修炼的时候,可以运用这一类修炼方法的人,那必然都是小有所成者,才可以做到。
“象”属于动,而“意”则属于静。
其三者——“幻”,意于空无、虚幻,之于异想、变化。
此类修炼方法,其方式便是在功法秘籍之外,凭空想象出功法的变化,取之功法,而不止于功法本身,这样的修炼方法,必是大成者可以做到,能够达到运用“幻”来修炼者,便可自创功法……
其四者——“展”,意于展开、延伸,之于施展、展现。
此类修炼方法,其方式便是将功法在已有的基础上,扩大更强的实力,延伸功法的要义,最后施展出功法所要表达的终极目的,展现出功法最厉害的场景,这种方法,人人皆可用之,只要能够修炼得一套功法展现出来,便是所谓的“展”……
在这四种修炼方法之中,一者与四者,是修炼一套功法的必备,缺少其一,便代表着没有顺利的修炼出一套功法。
而三者四者,一般情况下是用不到的,只要达到小有所成,亦或是大成之境,才会运用三者四者。
现在,秦琅对于《引雷九诀》的修炼,已经运用了“象”。
如果把“象”和所谓的困固揉捏在一起,那么“象”的本意就会有所改变。
困固之外,就等同于反其道而行之。
加之困固的“象”,便意于内在、本质,之于开创、自主。
“咦?”
一想到这里,秦琅顿觉豁然开朗。
那么望闻问切的内在和本质是什么?
是眼睛,是耳朵,是嘴巴,是双手!
那么望闻问切该如何开创和自主?
秦琅懂了,只是不知道,跳脱出这份困固,是不是真的可以摸索出修炼《引雷九诀》的方法。
很快,把这些所想全都记在了脑子里,这时候,那辆马车听到了旭光宗的山门口。
一进入旭光宗的山门口之后,秦琅便第一时间回到了开天峰而去,回到了开天峰大宅的院子里。
这时候,开天峰大宅的院子里,百灵和牡丹还有婵娟她们,十几个美女下人正聚集在一起,谈天侃地。
一见到秦琅回来了,便都纷纷恭敬的施礼打招呼,齐声声的道:“琅哥……”
听得美女下人们打招呼,秦琅点点头示意,便对百灵道:“百灵,去把蒲团拿来。”
“是,琅哥。”
百灵得令,很快就把秦琅所要的蒲团拿给了他。
接过百灵手里递来的蒲团,一下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把腿盘好,秦琅道:“我要修炼了,不想别人打扰。”
话说的这么明白,百灵她们也听得明白,十几个美女下人开始离开院子而去。
百灵和牡丹还有婵娟,又跑到房间里去,偷偷的观赏秦琅的修炼了。
等到所有的美女下人离开之后,秦琅对狼山道:“狼山,你去门口候着,无论任何人,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来,还有,魏宝是怎么回事,不在家里好好看门,去哪里了?”
狼山摇头,示意它又不清楚。
秦琅当然没打算狼山回答他什么,他唠叨着便道:“什么时候看他回来了,叫丫在门外给我好好站着!一动不动的站着!”
狼山得令,这就去了门口守着。
这时,已经打坐好的秦琅,将《引雷九诀》摆放在了身旁。
随即,猛地抬头,这回,他没有睁眼睛看天,而是一下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识海,去感受天空。
他的耳朵开始放空,放空到把一切杂音排除在外,哪怕是一只略过的飞虫,轻轻摩擦翅膀,秦琅也尽量让这种声音不要进入自己的耳朵里。
他的嘴巴闭的严严实实,不再傻到去问天在做什么。
这会儿,他在用心问,用自己的识海,连着自己的心,来问……
他的手扬起,越过肩膀,开始抚动。
丹田里的灵气运转至周身,秦琅一下被蒸腾的灵气包裹,周身开始散发白茫,如果这要是在夜晚,他一定会亮的出奇,但即使是在白昼,那周身的光芒已经难阻气势。
房间里。
看着秦琅周身散发出的白茫,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几乎每一个有些实力的武者,在打坐的时候运用丹田里的灵气,都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是,百灵和牡丹,还如几日前一般,痴迷的看着秦琅修炼,痴迷的目光里,若有几分味道,就连婵娟都能觉察出来异样。
可婵娟对于秦琅的修炼,真是一如往常的不感冒,很快,来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来,婵娟拿过针线和布套,练习起了如何绣花,她觉得,这才是自己该做的,虽然也不感兴趣,但是当下人的,总归要会些活计吧,要不然真的说不过去了。
此时!
房间外,秦琅的识海之中,闪过一片片蔚蓝,那是幻想的天空,那是逃脱了困固,所幻想到的天空,虽然,因为没有进入识海之中,这种幻想显得太过虚无,可那种虚无,在努力的幻想之下,变得如实几分。
那识海之中的天空,越是如实几分,就越是好像在眼前浮现。
耳朵在排除一切杂音的同时,开始试图感知识海之中幻想出来的虚无蓝天,一股低沉的嗡鸣,在耳朵里出现。
这一次的嗡鸣声,不同于上次修炼时候的嘶嘶低鸣,上一次的嘶嘶低鸣更像是幻想的,以为的,而现在这股子嗡鸣声,真真切切,在耳朵里越来越响,依旧来源于静谧,来源于识海之中那幻想的天空里的静谧,纵使越来越响,真真切切,却也不会觉得刺耳。
心中发问,秦琅问的可不是天在做什么,而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既然逃脱了困固,决定“象”之外的自主和开创,问什么就都无关紧要了,什么都不问,就等同于什么都在问。
心里的发问,与识海里幻想的天空交织在一起,联通之后,那耳朵里单调的嗡鸣声丰富了起来,开始在每一个频率上跳动,嗡鸣的就像是开始演奏了一段交响乐般。
而秦琅,他现在所有的举动,无外乎是在指挥着这场交响乐。
他的手扬起,在半空中轻轻抚动,时而动快,时而缓急,那耳朵里丰富的嗡鸣声,便跟着手上的节奏,跳动在耳朵里,舒服在心里和识海里。
秦琅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他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心神合一。
此刻,这就是心神合一!
真正的跳出困固,便是心神合一,便是想一切未曾所想,做之一切未曾所做,这种未曾可能并不是本身意义上的未曾,但是之于对开天诀的修炼,之于那所谓的望闻问切,这种未曾,便是真真正正的未曾。
感受着心神合一的舒畅,在耳朵里嗡鸣的跳动之下,连身体也开始变得轻盈。
忽然间,身体轻盈的屁股下边一阵微风拂过,秦琅莫名的感觉着,自己已经飘了起来。
他变得更加兴奋,兴奋的继续做着原本就一直在做的,他甚至于忘了是在修炼,开始享受这份难得的心神合一的舒服感觉。
继而,那识海里幻想的天空,更加的真实起来,突然,那蔚蓝的天空乌云密布!
“妈的!下雨下到我脑子里来了?”
秦琅故作打趣,心神一闪,那手上抚动的频率便急促了起来。
两手交叉在一起,就像是和平鸽闪动的翅膀一般,频率急促之下,那乌云开始变得稀薄,可稀薄之下,却倔强的继续拥抱在一起,变得密布。
秦琅的双手,就更快的抚动起来,越来越快……快到仿若无形,每一秒都是千百次的抚动……
那乌云和秦琅的心神较量了起来,彼此不分胜负,只有时间,才是最公平的裁判,何时能够分出胜负,全由时间来决定。
“呀!”
秦琅爆呵一声,额头间豆大的汗珠开始奔涌开来。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