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舒妤所言,铛铛坐进了舒妤曾经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所有人按耐住内心的疑惑,开始接受新上司的种种安排。铛铛不再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助理的面孔了,而是冷漠无情的职场人的模样,这也只是她本来的面目罢了。
铛铛也清楚,下一步便是将舒妤逼到无路可退。
其实,一开始,铛铛并不明白萧子慎意欲何为?不过是个满身污点的女人而已,何况打发女人好像对于萧子慎这样的人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吗?何必如此上心?而且这对于萧氏集团的利益毫无裨益,似乎更多的害处。她记得以前萧子慎就是个冷面冰山,想来那么多年只对公司的事有点兴趣。而且没人能看懂他的内心,从来不会在他的脸上看到喜怒哀乐。
后来,只有对于舒妤的事情,他的情绪才会在脸上凸显出来。铛铛渐渐明白,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是有真感情的。一开始,铛铛其实是抱着看好戏的想法,来促成这件事的。最后才发现,萧子慎真的是越陷越深,竟然最后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看来这个爱情,还真的是灌肠的毒药,让一向冷静自若的萧子慎暴露了弱点。其实,铛铛是乐见其成的,因为她掌握了萧子慎的一个弱点。对于她来说,这笔买卖是非常划算。
铛铛笑着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望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车辆来来往往。她是真的有种藐视天下的感觉,别人对于她来说,都是蝼蚁。她从不带任何情感去对待别人,她的世界向来只有规则,而且只遵守强者制定的规则。她的情绪其实没有太大的起伏,她不太懂得什么是乐什么是悲?她只知道应该如何活着,活得冷静而理智,从未夹杂任何感情。这样的她,自然是看不懂舒妤和萧子慎的所作所为的。在她看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愚蠢。
舒妤早早回到家,想来自己已经是个无业游民了,心里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她不失落也不高兴,这个状态想来大概还会维持很长时间。已经很久没有早下班的她,在家里无所事事,转来转去,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做顿红烧肉。拿起钱包,就往菜市场去了。临近下班时间,成色较好的肉也是不多了。舒妤挑挑拣拣了许久,只选到了块差强人意的五花肉。转身去几个蔬菜摊上,选了点略新鲜的蔬菜,便打道回府了。
洗洗弄弄许久,终是做上了红烧肉。又炒了个时蔬,静静等着容博回来。
容博一开门进来,舒妤便投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不愿松开。容博有些讶异,不觉开口道:“怎么啦,之亦?”
“似之,我大概要你养我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可愿意?”
容博其实连想都没有想,双手抬起舒妤的头,目光凝视着,认真地说:“甘之如饴。”
这样的温存,若干年后想来,还是那般温暖。
想来,两个无业游民如此度日,当真是快活无比。他们解下了社会所带来的层层枷锁,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模样。不必担心未来,只需着眼于当下。
可谁知,几日后,容博便收到自家姐姐的来电,让他火速回到美国,处理家族事宜。想来很是着急,立马订上飞机票,赶往机场,临行前,容博隐隐感觉不安,他告诉舒妤,“之亦,在这里等我回来。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一个人做任何决定。”
舒妤坚定地点了点头,目送容博走进候机厅。舒妤一个人回到家里,漫不经心地打开电视,转台到新闻频道,赫然在目的便是自己的名字。舒妤安静地看完了整条新闻。从自己的灰色过往到如今,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大众的面前,好像活生生地在人前被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大众的面前。舒妤心知肚明,这是谁的杰作。如此逼她缴械投降,顿时让舒妤心底的戾气升了起来。舒妤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陪他玩到最后。默默关了电视,一个人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很久很久。
几天后,舒妤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喂,您好。我是舒妤。”舒妤仍然带着职业习惯接了电话。
“舒小姐,你好。我是容博的姐姐,颜容。虽然有些冒昧,我想请舒小姐喝杯咖啡,请问舒小姐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在五卅路的街角见。”颜容的语气疏离且客气,言语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容博的姐姐。作为一个容家人,来和她面谈。想来,又是一场鸿门宴,可又奈何?且强硬的态度下,丝毫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舒妤如约到了咖啡馆,在角落里找到一处位置,坐下,点了杯西湖龙井,静静等着来人。
颜容一身气场十足,行色匆匆而来。准点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颜容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而来,“舒小姐,也是名门之后。想来也是极了解,大家族里的利害关系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伤了和气最是不好。舒小姐既然是别人的妻子,就不要来招惹愚弟。愚弟年纪还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大抵也会伤害了舒小姐的感情。另,家里的长辈也并不觉得愚弟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想来他还小,游戏人生后做的错事。家里还是可以帮他弥补过失的。但,最最要紧的是,舒小姐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我整个容家的兴衰。想来,舒小姐也知道萧先生的手段,我容家这几年的股票已经跌停,外围有大量收购股票的人。本这些家事不该向舒小姐提起,但舒小姐既然是愚弟的至交,听听倒也无妨。无论如何,我容家都不可能易主,而愚弟容博就是未来的掌舵人。家业断然不能毁在他的手里。我想,舒小姐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颜容女士,你所要传达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答应你,我会消失在容博的生命里。我保证,死生不复相见。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舒小姐,请留步。愚弟还有几日便会回来。我想舒小姐该当面跟他告个别,彻底让他死心。那么,从此再见,便是路人。”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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