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腻腻歪歪,掉下山谷后又磨蹭了半天,这不,上来才走了没多久,眼见着天又快黑了。
“要不咋们还是先回去吧?昨儿个就是这个时候我差点儿被蛇咬了。”
“亏得那蛇,你叫得跟被踩着尾巴似的,我才找着你的。”
“你还说,我都快被吓死了。”
“是你吓着那蛇了,那可是人家的地盘来着。”
“好啊好啊,既然你心疼那蛇,那你干脆跟蛇过去吧!”拿蛇和我说事儿?丫的老娘不伺候了!谁爱谁谁去。
“你别来劲儿啊。我错了,我错了。”
“哼!”一手拍开他就一个人管自己走开去。
“啊呜!~~”说时迟那时快,远处传来的狼叫又把我拖回了昨天的记忆。
“啊!!”我先是一顿,随后立刻没命的跑回秦战身边儿。开玩笑,比起那充满狼叫的恐怖深渊,小小斗气连个渣滓也不算。(步冉冉一个蓦然回首,对阿九使了一记漂亮的“倾城银弹波”,简单来说就是把身边能丢的东西,比如铅笔、花盆、水杯之类的“凶器”一齐投向女主。想回去就回去,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理由干嘛?)
“乖,别怕别怕,有我呢。”
做小女人有做小女人的幸福,我低声轻笑,正欲继续腻歪的时候却见山中隐有火光点点,应是不少人举着火把进山所致。
不是吧?……即使铁了心的要抓我,也犯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啊?……
“估计是要搜山了,赶紧回去找孟汤。”秦战先我一步开了口,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害怕。
“你……”
“有什么回去再说,快走!”说着,他已经拉上我从小路绕了过去。
前方有人!秦战一个机敏带我闪进草丛。好死不死的,眼前的灯火本是从我们眼前横过的,却在不远处转了方向,偏生朝着我们这儿走来。
没办法,只得原路退回去的,却见后面也有火光步步逼近。
“完了……”我有些绝望了。
然而这时秦战扯了扯我的手,“那儿还有条小路,咋们同时走的话动静太大,你先过去。”
“你留下一样会有危险。要走一起走!”
“听我说,刚才跑得太急,我的伤好像裂了。”
我脸色大变,他却按住我的手继续道,“再跑下去,估计没等逃出生天我会力竭而亡。你先走。”见我连连摇头,他伸出另一只手按住我,“替我找到孟大夫。”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却已被他一把推进了小路。
“别耽误工夫了,快走。”
“等我回来!”知道事态紧急,不敢耽误我立刻小声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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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做些自以为很高明的事却事后每每忍不住后悔。兜兜转转时过境迁之后,蓦然回忆起来,最后悔的莫过于那次的独自离去。
很多时候,我都会为自己做出一些决定,不是每次都正确,也有令我悔不当初的……只可惜,都不及与那次搜山时的离去相提并论。
谁会想到那次看似偶然的选择却让我的灵魂从此披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看着我没入了草丛,秦战暗自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刚打算试着站起,一口气提不上来还是徒然坐了回去。抬眼时正好看到两名侍卫打扮的人赫然站在眼前,秦战不徐不慢的望向他们……
……
我大汗淋漓的奔碌于山间,身上并不算多的衣物不知何时早已被汗水浸透,虽然竭尽全力终于避过了搜山的军队,但终还是在树林之中迷失了方向。
眼前这棵树上刻有我两三个时辰前做过的记号,其实已经是我第六次经过这里了。
盛秋的夜晚并不好过,尤其是在山间,晚风可说是有些刺骨,不过于我来说却没有丝毫感觉。第六次如此环视这同样的景象,伸手触过自己刻于树上的复杂符号,那用于刻制符号的石块依然躺于脚下,侧目环视四周的景象真是令人作呕的熟悉。
静,死一样的寂静,静的令人作呕,静的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我试图不配合的用石块砸着树干,然而一切的声响却都似隔着层层重布,它压在我的心头,堵在我的耳上,一切一切竟都是透不过气一般的难受。
“啊、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听到我在说话!”敌不过心里对这无名死寂的恐惧,尝试无数次失败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失声疾呼了起来。
漆黑的树林里,苍白的月光一如死灵的触手惨淡的映照下来,借此而生的树影随风而动,张牙舞爪仿佛炼狱乱舞的恶鬼,直将恐惧深深植进了人心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会老死在这里,就这么默默无声的死去,谁也不会知道。
就在那一瞬占领心底的其实已不是死与不死的惧怕,而是那种对永世寂寞的恐惧。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能是这样的结果,我拼尽全力站直了身子,“有没有人听到我在说话?!没有人?!”
被狼吃了也好,被军队抓去立即处死也好,只要能远离这片死寂,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你就这么害怕?”冷冷的,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不顾一切的死命抱住了来人,“是!求求你带我出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没有因我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厌恶的将我推开,他只是无力的松开双手,任我埋首恸哭其中。
是错觉吗?为什么我从中感到了阵阵失望?
“只是因为恐惧,就可以对任何男人投怀送抱吗?”这一次我确定了,是失望,这声音……
我抱着他不停的颤抖。强烈的恐惧逼迫着我忽视此外的一切,于是我选择顺从了自己。“只要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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