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孟汤越来越看不起前来求医的人。他们表面对他又求又拜,背地里却各个恶言诅咒。
在孟汤眼里凡事都有个价,区别的只是个人心里价高价低。只要有人开到了人们心里的那个价,卖妻卖女也大有人抢着做!那一个个自私的东西!付不起代价就不必来哀求。既不想付出又想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全是一群早该见阎王的畜生!
那一幅幅大同小异的虚假嘴脸。
孟汤终于受够了。
在一个再平静不过的一天孟汤突然散尽家财驱赶侍从,独自一人跑到了山上去了。
这世上再没什么值得相信的,人世上只有代价是真的!那些愚蠢的人们!我不会再为你们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
这个世上没有毫无价值的东西,更没有无可取代的东西!
人们眼中的真情其实统统都是有价的!呵呵,不同的只是各人眼中价高价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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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暴雨的夜晚,孟汤遇到一个小姑娘。
那是在一个乱葬岗,晚饭后他像往常那样去那里散步。
她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是他先看到她的。他知道她正打算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同赴死。
“你干什么!我死我活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很久没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了。她居然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而越是不把他当回事我就越要她正眼看他。
真的很久了,很久没有遇到和他一样傲慢的人了。
直到她注视着他一句一字的对孟汤说要为他试毒。孟汤确定了,他们真的是一样的人。
他们是一样的人。所以她知道孟汤心里在想什么,正如孟汤能看透她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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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说到重点了。
那天夜里很暗,天上没有星星。
阿九下山,已是深夜依旧未归,孟汤一头扎进后山采药直至天黑。一切似乎都很合理的进行着,却也正是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发生的最好时机。
孟汤从后山采药回来,临近药庐便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孟汤推开了大门。屋子很暗,甚至没有半点月色能透进来。只是隐约,能看到神龛边的摇椅上坐着一个黑影。
他没有说话,然而却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气势。
潜伏门后的侍卫几乎在进门的同一瞬把孟汤擒在地上。屋内点起一盏微弱的灯火,不远处的黑影依旧沉静在那里,恍若一尊再完美不过的雕像。
“公子。调查过了,人确实一直住在这里。”说话的是那个将孟汤按在地上的侍卫,禀告的对象正是摇椅上的主人。
那人并没多大的动作,只是跟着风声在扶手上轻搭着自己的节拍。
“说!你把阿九姑娘藏哪里去了?!”侍卫随手一制,孟汤的肩膀立时脱臼。
“九?……”
“公子!”又是一名侍卫入屋。“探查过了。九姑娘确实被关在这里有些日子了。听药童说,那老家伙居然强迫她吃毒。”
“毒?”那尊石像终于优雅的发话了。
“是一种罕见的毒药。”
“你让她吃毒?”那人缓缓对孟汤笑道,像听了个不冷不热的笑话。
“是……是她自己愿意的。”
“哦?”他几乎是笑着发出这个字眼儿却又随后隐没回漆黑的沉静中。
那人到底是谁?屋外的毒障为什么对他们无效?我蓄养的毒兽呢?怎么都同时不见了踪迹?
可惜,还来不及细味那些问题。锐利金属深切入肤的感觉已再真实不过的流淌在孟汤脸上。银光闪过,甚至没有任何感觉。直到发觉浓稠的液体正四面八方的从脸上涌过,最后汇成数条,划过耳腮滴落地上,大量的血从孟汤脸上迸发而出。
一个抱着大堆瓷瓶的人从炼丹房出来。孟汤亲手炼制的毒药被一种一种逐个扬在他破皮的新肉上,最后与血管中的液体混为一潭。
如果没有亲身体会根本没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让神经瞬间崩断的痛楚。
“啊!!!——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满胸痛苦难以发泄,孟汤向着他们的主子发出声嘶力竭的质疑。
那个被称作“公子”的人还是慵懒的半躺在摇椅上,指尖跳跃着忽快忽慢的节奏。
“敢对我家公子的女人下毒手。这已经是你最轻的惩罚了!”
“什,什么女人……那姑娘身边有个年轻人的……怎么就成了你们公子的女人……”
“咔!”黑影中,那原本跳动的节拍骤然而止。随着那沉闷的一响,摇椅一边的扶手竟被掌力生生卸去了一截。
身上传来的感觉更令孟汤很是担心。喉咙已感觉到了异样,毒性是在开始扩散了,必须尽早想办法脱身!孟汤隐隐感到危急。
想再抬头看清他们的首领,然而黑暗中那把摇椅却空荡荡的在黑暗中独自摇摆。
暗自舒了口气,却没想到更强大的力道会从背后钳住自己的脖子,“你说她身边有个男人?”
是那个黑影的主人,凭声音孟汤知道是他。当他走入灯火中孟汤才看清,来人竟是个俊美无瑕的男人,深邃的眼睛,坚挺的鼻梁,以及那始终有阴谋缠绕其间的嘴角更让人不寒而栗。
“说。她身边的人叫什么?是不是姓秦?”贵公子的脸上依旧很谦和。只是他手上的力道却几能捏断孟汤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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