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村西老屋。
马术士忽的一怔,牛兽医问道:“怎么啦?”
马术士道:“不好,封印被破了。”
“究竟何方高人,能破地府鬼术封印?”牛兽医吃惊的问。
“不管是谁,我们的任务已然失败,先向上面报告吧!”马术士说完,伸出一指,轻轻一划,一股黑气凝聚,这股黑气也只有指头大小,却非常浓厚,且为马面人身。马术士张开嘴巴,对着这股黑气轻声咕噜了几句,然后指端轻甩,黑气瞬间钻入地下,不见踪影。
从兴奋中逐渐冷静下来的阿坤,放下小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僧人拜了下去:“多谢大师救命之恩!不知大师尊号为何?又居于何方庙宇?今日之恩……。”
出家人不等阿坤说完,赶忙扶起他:“阿弥陀佛,举手之劳,施主不必挂怀。贫僧风尘仆仆而来,在此吃得一顿饱饭足以。”
闻言,阿坤又磕了一头,匍匐于地,抬头欲言,却是已不见出家人踪影,正起身欲追,又感觉双手中多了些什么,拿来一看,左手上是一粒小药丸,微微泛着金光,右手上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狗服则安好如初,你食则长命百岁。
阿坤看了看手上的药,又看了看沉睡着的小黑,微微一笑喃喃道:“我这一生,得过且过,活个百岁又有何用。”也不再多想,他就把药丸塞进了小黑的嘴里,又端来一碗水小心喂着。
漫天云海中,万千深山里,有一寺庙。出家人正坐在凉亭上品茶,忽的捋起胡须,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不求长生,善心常驻,可喜可叹。”
村西老屋,先前消失的那股黑气又从地底下冒了出来,马术士伸出手指,黑气立马窜上指尖,没入马术士身体里了。马术士收了黑气,瞬间会意,凑到牛兽医嘴边又是一阵咕噜咕噜,也不知说些什么。
药入体即化,小黑很快就醒了过来,接着打了个哈欠,一口浊气呼出,顿时精神抖擞,活力如初,迅即起身伸个懒腰,抖了抖毛发,然后蹦跳着绕阿坤转一圈,用舌头舔着他的脚。
阿坤看着这活蹦乱跳的小黑,傻笑了好一阵子,方才回过神来,弯腰摸着小黑的头,道:“小黑,乖!”
尽管这黑狗是第一次听人叫它小黑,它还是会心的点了点头,轻轻蹭了蹭小黑的手,似乎是默认了阿坤可以这么叫它。
阿坤从没如此高兴过,这一晚,他是抱着小黑睡的,尽管小黑显得有些不乐意。
第二天,天刚亮,村子里就来了两拨人,每拨各有五人,而且都是陌生面孔。村民们本就好客,不管生人熟人,都好生招待着。所以,这平淡无奇的山村,是越来越热闹了。其中一拨人在村南落脚,都是一身白衣白帽,领头的还带着块白面纱,自称白先生。另一拨人在村北落脚,皆穿黑衣戴黑帽,领头的还蒙着着块黑布,自称黑先生。这里虽是个山村,但每天都有人路过,人来人往的,奇奇怪怪的人多得去了,村民们也早就习惯了,所以对于这样的装束,也只有几个好奇的小孩会多看几眼而已。
村民们出来活动或者干活,碰着人总要聊些什么,阿坤捡了只狗的事儿也就传开了,对于此事,有些老人家还说“猪来穷,狗来富。他怕是要有好运了!”
阿坤吃完早饭,准备带着小黑去村子里走走,熟悉熟悉周围环境。也不知是不是好运来了,出门不久,阿坤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身体往前一扑,撞在了人身上。这人着白衣白帽,还带着白面纱,正是白先生,白先生身后跟着四个也着白衣白帽的人。
阿坤站直身子,微微施礼,道:“对不起,无意撞着先生了。”
白先生也不生气,隔着面纱,面带微笑,道:“无妨、无妨。”
闻言,阿坤也是一笑:“那便不打搅先生了。”说完,就要去继续遛狗,却没发现小黑是一眼的惊慌。
白先生忽道:“还请留步!”
“先生还有何事?”阿坤问。
白先生仔细瞧了瞧小黑,伸手欲摸,不料小黑却如临大敌,颤颤着后退,不停地狂吠,白先生也只好收回了手。
阿坤见状,立马抱起小黑,安慰道:“小黑,乖!小黑,别怕!”
白先生又道:“我看上你的狗,非常想要买下来,你只要开个价,多少钱都没问题。”
听得这话,路边散步的村民立马和道:“黑爷,你这运气真好,发财的机会来了。”
阿坤却不以为然,把小黑抱得紧紧的,摇摇头道:“对不起,我并不缺钱,这狗不卖。”说完,阿坤抱着小黑走了。
村民们甚是不解:“唉,这黑爷,莫不是中邪了,到手的财运不抓。”
白先生似感惋惜,又依然微笑,眼睛却一直盯着阿坤怀里的小黑,直到阿坤的背影远去,村民们走开,白先生才喃喃自语:“呵呵,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缺钱,我就让你缺钱。”
日出日落,又过一天。
清晨,阿坤扛起锄头去干农活,小黑也走走停停的跟在后面。到了地头,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地里不再有一颗农作物,只有整片杂乱无章的野猪脚印。阿坤目瞪口呆的,甚是惊讶于忧伤,他无法想象这里出现过多少头野猪,他难以置信一路走来唯独他这片地被全部糟蹋了,他无法不忧心将要吃存粮花存钱的日子。锄头不知觉间从手中滑落,阿坤一个酿跄,跪倒在地,望着这片生机全无的土地,一动不动。小黑蹲在一旁,时不时拿头蹭蹭他的身子,不停的安慰着他。
到了中午,烈日当空,汗如雨下,阿坤浑然不觉,小黑却发现来路上现出一个人影,匆忙向这边赶来,便用嘴咬着阿坤的裤脚用力扯了扯,谁知阿坤依然没有回应。那人很快就看到了阿坤,大老远就破开嗓子大喊:“不好了!兄弟,快回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来的是一个满头大汗的村民(名叫宋信,阿坤多年的好哥们儿),脸上身上尽是汗湿了的尘灰,他走近一看,发现阿坤一脸呆滞、满目忧伤,又看了看那一片狼藉的土地,也是一脸震惊,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怎么喊也不回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真是祸不单行啊,也不知之后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一阵子,宋信还是决定带阿坤先回村子,走近跟前,使劲摇晃着阿坤。
阿坤终于回过神来,也未诉苦,开口便问:“阿信,你怎么来了?”
“兄弟,莫要太伤心,庄稼没了,可以再种嘛!这些日子,大家伙伙儿凑合凑合,也能借些粮食给你。咱先回去休息下吧!”宋信只是安慰着阿坤,却不提来这儿的目的了。
阿坤也没多问,也许是累了,阿坤一声不坑就往来路返回,宋信和小黑静静跟在后面。回到了村子,宋信便叫住走在前面的黑爷,道:“累了一天了,先去我家坐坐吧,吃顿饭再回去,咱哥俩可好久没痛痛快快喝过了。”
宋信打算喝个不醉不归,让阿坤在他家好好睡一觉再回去,因为如果阿坤知道了家里的事儿,那打击当真是太大了。
阿坤却不回头,他没有心情去喝酒,直接拒绝了哥们儿的提议,尽直往家中走去。宋信摇着头,很是无奈,只得跟了上来。
没走多远,迎面就走来几个村民,也是一身汗,沾着汗湿的灰。几个村民遇着黑爷,正要开口说阿坤家里的情况,却见后面的宋信使劲摇头、猛地瞪眼,也就抿了抿嘴,但又见宋信做了个搓澡和游泳的手势、又指了指前面的阿坤,便瞬间会意,道:“黑爷,大热天儿的,都一身汗呢,一起去游泳洗澡吧,河里的水可清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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