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深秋，风已经变冷，固永安回到奉天，难得的穿的少，胸口露着一片，皮肤比麦色更深。
短短一月，黑了三四个度，晒后泛红尚未褪去，隐约能见到里面较为白皙的部分。上衣扎在裤子里，围了个极具海盗风情的头巾，零碎物件串成的挂饰吹到耳边，岁张扬步伐晃来晃去。
“跑到这种地方来找死吗？”
不少人看到固永安都是这个想法。
再过一天就是十一月，奉天的节庆气息终于开始淡去，公共安全部早已恢复运作，来来往往穿制服的、被绑着的、拿单子排队的，不算太挤也站满了一大厅。
正常人大多不会觉得真?海盗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但就像警察局里cos劫匪，消防队门口放炮仗，这不是到人家地头上出人家霉头吗？？
不管是平时喜欢穿成这样，还事故真的在从事海盗这一份没有前途的职业，到这种地方换身正经一点的行不行？
领口收紧一点都当你努力过了。
此时，楼上下来一位青年，复杂的肩章彰显身份的不凡，接近中年的面相表明工作年限，胡子拉碴呵欠连天大概可以说明工作很辛苦
吧……
楼上下来的领导和楼外进来的“海盗”对上眼，两人同时露出笑容。
“哎呀，老固，还来了回来了？”
“端木啊，好牛不见。”
两人笑呵呵的勾肩搭背上了楼。
端木凄惶，奉天城市安全部副部长，部长由护城守卫中的一人挂名，实际以一肩之力承担了所有工作，多年以来兢兢业业，却因为级别上被护城守卫压了半头，多年来被当成跟看门小哥性质差不多的执勤人员，好不容易建立起了威信，还是因为……
“这么乱，没关系吗？”固永安一进办公室就开始吐槽哦。
挤满桌角的泡面碗，垃圾桶满到淤出来这种小细节当然积不起固永安的吐槽欲，让他看不过眼的是乱成一团还沾了菜汤的纸质文书和全部乱放的证物箱，看标签至少是五个案子的。
“自从上次你帮我抓了个乐老大手下的小头目，秘书啊，档案管理员都对我客气多了，要是以前，早开骂了。”端木岐黄拿起沾了菜汤的文书放到高处，看表情也是有些心虚的。
“还是继续骂你比较好……”固永安一阵无语，端木的情况他知道一些，跟武力相关的行业都有这种情况，每年还要庆生庆死庆胜利的神之子在前，目前的顶尖战力只能炒到半神高度，但也是当大仙用的。
在他们面前，“普通人”任何方向的任何努力都会黯然失色。
随手理出几摞看起来像是连续的文件，给自己面前腾出一块空地，扔开椅子上的空位做下去。
办公室的主人端木还站着呢。
固永安看着手忙脚乱的端木岐黄，袖子里抽出的纸卷迟迟不敢放下。
融入混乱的环境就找不到了。
“嘶——，等等啊，再等一下。”
固永安不明白：“你找什么呢？我用不上你的东西了，赶紧把这几个海盗接手了，我还有事儿呢。”
“应无虑”
一个名字，点炸了固永安的关注度。
“临走前给你留了封信，放我这了，我……”
“临走前？，她去哪？什么时候的事儿？干什么去了？”固永安绕到端木岐黄身旁，帮他一起翻。
“别别别，越翻越乱。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有，大——半个月了吧，说四五天就能回来的，被王城扣下了。”
“王城？哪的王城？精灵女王？矮人？”
“矮人王城。矮人那边可是出了大事呢，王储都被锁进禁地了……”
“什么玩意？？”我就出海一个月，怎么像跟世界脱节了一样？
固永安从安全部大楼出来，走的窗户；进中心塔取装备，自己拿的钥匙，看守没认出他，按了警报，值班护城守卫是个万年不出山的不死族，也不认识固永安，庹度人出场才解除误会。
“应无虑，和圣贤，假扮叔侄到矮人王城被扣了，你知道些什么吗？”前前任最高行政官被扣留国外，这事庹度人肯定已经经手了，但固永安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说。
庹度人看看左右，关上了门：“他们是父女。”
穿装备的固永安差点滑倒，压出大喊大叫的冲动，用相对正常的音量问道：“你说什么。”
庹度人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叹出：“应无虑，是圣贤跟某位女性的女儿。”
固永安控制不太好自己的表情，好在这个时候也不用特意去控制，自然地流露出惊讶是最好的。
“确、定吗？”
庹度人仍旧表情沉重：“基本确定。”
说的时候还点了点头。
应无虑没有具体跟固永安说过自己的年龄，但固永安捕捉到两个信息：第一，应无虑刚进入成年期；第二，她出生在魔王统治时期。
自己还私下猜测，人鱼从出生到成年期需要二到四百年，寿命应该至少在千年以上。
她是圣贤的女儿？
穿越时空生的啊？
大圣你咋这么能呢？
固永安不知道这对父女关系是怎么锁的，连庹度人都信了，他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矮人王城弄个明白。
庹度人斜跨一步拦住：“铁丘仍在戒严中，奥敦错成了禁地管理员，你再往这件事上牵，他们对你的态度不会好，休息两天吧，一步一步来，没有证据表明禁地的事情跟他们两人有关系，迟早能接回来。”
固永安戴帽子的手一顿：“矮人王都，到底出了什么事？”
过来太急了，都没听端木岐黄说。
庹度人略微惊讶，又想到固永安这一个月与世隔绝地在海盗船上做二五仔：“有一具魔导人偶入侵禁地，用积雪扛住了手动的、所有防御工事的一击。”
“艹！”固永安这回没憋住，叫出了声。
“大陆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可怕的技术。”迅速找补一句，不知道有没有用。
“禁地中心塔疑似被入侵，目前还没发现少东西。奥敦错也是这个时候进去的，刚要动手，人偶散架，核心不翼而飞。”
固永安一言不发，系好所有衣带。
“明显是诱饵啊。”
嗯，唯有这一点，你没有理解错误。
“还有一件事情。”
“嗯？”固永安被刺激过度，心如止水了。
“应无虑在医疗室攻击了一个队的监狱看守，她本来就因为擅长水系被重点怀疑，要捞出来可能更麻烦一点。”
固永安在原地愣了三秒，掏出口袋里刚刚路上买的到铁丘的车票，已死俩钢板，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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