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枕头的挥舞抬起落下间馨儿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栩羽,你看妖的手是不是在动?”
这话除了银月大家都听见了,好像是真的,只见妖主的胳膊开始轻轻的抬起,手指舒展,栩羽给了花醉一个眼神,花醉马上会意,上前拦腰抱住银月,推开两步,银月枕头还举在半空,刚刚剧烈运动导致满头大汗,头发乱七八糟,他出着大气,慢慢冷静下来,甩开枕头。
栩羽忙上前去查看妖主。
银月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失态了,但是火气难消,没好气是说:“没事的,枕头可打不坏他。”
栩羽这会也没跟他计较没轻没重的气话,好声好气的说:“你赶紧过来看看。”
银月一扭,花醉松开银月的腰,他上前一瞧,同时妖主睁开了眼睛,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诶,醒了!”
然后银月推了推栩羽往旁边挪挪,自己坐到床沿给妖主把了把脉。这妖主睡得比栩羽久多了,刚醒还只是眼睛睁开了,大脑还没跟上,一脸的茫然,银月把完脉他才慢慢移动眼珠子看到栩羽,还有馨儿,云雀,花醉。
他应该是先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遭遇的事情,这才开口,“我活了?”
栩羽有一种感谢苍天的表情,内心激动,但不发出来,轻轻扶起妖主坐起来,其实手指都在颤抖,边问银月:“怎么样了?”
“跟你一样,醒了就好。”银月狠狠白了妖主一眼,妖主肯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此白眼,“原来你欠揍啊,早知道早点揍你了?”
“嗯?”好在妖主刚醒,迷迷糊糊,听话也没听全,“这是怎么回事?”
确定妖主真的醒了,馨儿他们三个瘪了口气一直不敢插话,直到这会才松了气,但又想起刚刚银月揍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哪怕再晚,云雀坚持说要做顿宵夜庆祝,花醉跟过去帮忙了,银月靠在后头是椅子上坐下,刚刚抓着枕头太用力,不下心扣到自己手心,这会觉得疼了,摊开手一看,好几个指甲印。
馨儿免不了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妖主讲一遍,顺便把栩羽醒后的事情也加上了,暂时略过银月揍他的那一段。但是当妖主意识到自己昏迷期间跟银月同床共枕了好多天,明显面有菜色,又愤怒又羞愧,人家又是自己是救命恩人,栩羽这会还关切的扶着他肩膀,实在不能发作。看来不用别人说,妖主自己能想象得到,自己被银月占便宜是场面……内心应该已经是五雷轰顶了……
花醉过来通知说宵夜备好了,自然大补酒也备下了。栩羽说:“来,起来活动活动,馨儿泡了补酒,对身体有好处,你刚醒慢慢来。”
馨儿先行出去看看云雀那还要忙什么,栩羽扶着妖主慢慢挪到床边,缓慢的落下脚来,这家伙确实伤得过重,躺的又太久了,基本上就是皮包骨头了,一不下心还能看到一丝弱柳扶风状,不过有失威严,他马上会调整好,亏他还记得自己是妖主啊!
妖主刚一站起身,脚下虚晃一下,向侧面倒去,银月正好噘着嘴往外走,听到动静,一个转身下意识一把抓住妖主胳膊,正好扶住,然后将他扶正,这才缓缓松开手,银月这一把一抓,发现,这家伙真的清减了不少,体重都快接近姑娘了,脸色又苍白,额上没了青脚没了利爪,一副眉清目秀的病态,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你可以吧?”
妖主撇过头看了看银月,不留神,银月还没来得及收住那种怜惜目光,妖主被看得不自在了马上转过头,“我可以了,刚刚没站好。”
栩羽正在帮在一旁一直低头注意着他脚下,没有看到刚刚银月那种说不出滋味是眼神,反而对银月扶住妖主表示感谢一番,温柔的说:“没事,太久没走了,我刚开始也这样。”
“那你慢点走,栩羽,你还是扶着点吧,我得去看看,省的云雀脑子一热把酒全给温了,大热天我可喝不下。”银月撒开手自己走掉了,到了走廊,半路他停下脚步,五官都拧到一起了,好像遇到什么天大的难题一样,自言自语说到,“应该是看他太可怜了。”
“银月,他们来了吗?”正好馨儿这会来催他们,看到银月就唤了一下。
银月五官一展,马上笑起来快步走过去,“来了来了,栩羽扶着他呢,还走不利索。”他先看的桌上的小菜,直接用手拿起来就吃,边嚼边说:“云雀,你留了冷酒吧?”
“当然,花醉一直在旁边提醒我这事。”
花醉非常默契的拿着一壶冰过的酒过来,挨着银月坐下,两人贪凉先喝几杯,浑身顺畅相视一笑。这会,妖主才在栩羽的半搀扶下走到桌前坐下。
妖主先慢慢的喝下一杯温好的补酒,果然有效,嘴唇一下子有了点浅红。他向来不擅长人情世故,但是,还是认真的跟所有人道谢了。总算是六个人一桌,齐了。
原本就半夜,大家当时都是睡意朦胧的,要不是银月咋咋呼呼的,大家这会早就睡下了。紧接着妖主醒了,一时间所有人精神短暂的亢奋了一下,就着这股亢奋大吃一顿,喝着小酒。温饱思,很快睡意又袭来了,精力有点透支,不知不觉哈欠连天。
“栩羽,我困了,咱都散了吧。”馨儿揉着眼睛靠着栩羽肩头撒着娇。
栩羽看着对面云雀这会也同样靠在花醉身上,栩羽说:“也是,大家都回去睡吧,茶茶,虽然你刚醒,可能这会睡不着了,但是还是去躺会吧,借着正好有酒意,天也快亮了,我们睡醒了再聊正事。”
妖主迟钝的点点头,他现在做什么动作都有点迟钝,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已经被默认跟银月一间了,一眨眼睛又想起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一下子手足无措,不情愿动弹。本来还想向栩羽求救的,结果发现栩羽已经陪着馨儿回房间了,花醉也跟云雀走了。一转眼,只剩下银月一脸迷惑是看着自己。
“走吧,回屋了。”银月催促到,“我等下还要再给你把个脉。”
看银月的架势可能是怀疑自己又脚软不好站,下一刻就要上前扶他了,他犹豫片刻,索性还是自己站起来绕过银月先进屋了。好在银月也只是安份的把了脉,弯腰捡起地上的枕头,然后就去躺椅上睡觉了,他这才自在些,侧躺身子闭目养神。
妖主实在实在不习惯自己与他人过度亲密,还有那种关爱的眼神,头回见,真心受不了,这些都与他以往的行为大相径庭。而且说来也奇怪,这银月脸皮厚如城墙,干什么都是理直气壮的,有一番自己的道理,每次把妖主的火都挑到极致了,眼看马上要发飙了,又被他一脸的理所当然给噎住,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好意思也好还是生气也罢,总之他胡思乱想到天亮。
细想来,银月好像就是这幅德行。除了刚认识的时候因为山柰是事情,馨儿误会他是个温柔体贴多情善感的美男子以外……
总结来说,银月还算得上是一个靠得住的家伙。
彻底睡着前,馨儿陡然想起,先前银月说自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什么事情啊?”
栩羽这会其实不困,至少是一半一半,他听见馨儿的话,见她又翻了个身,便权当是说梦话了。妖主终于醒过来了,栩羽并没有觉得轻松点,虽说喜悦担心喜悦过后要面对是事情,实在是为难。妖主曾经多次对断翅手软,实在不能保证他会不会还是不忍心。
先前也说过不少话,但是他听进去多少又不得而知,一直觉得断翅今日之祸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的卑鄙龌龊的想法伤害了断翅,同时又伤害了无数妖鬼,自己这个妖主当得实在惭愧。这些心思栩羽都猜得到,他了解他,像另外一个自己,都是善于伪装压制内心的波澜的人。
栩羽想着明天要跟妖主谈谈,于是带着这样的念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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