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其实是随后跟来的,所以黄太医中箭的时候,他相隔并不是太远。突然看见街上行人四处乱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有人说前面有个老人,好像是个当官的被人一箭射中脑袋死了。陆铭便是一激灵,下一识的觉得有些不妙,很可能就是黄老太医。
他立刻策马往前冲去,到了近前,药童和车把式已经蹲在尸体旁,一边大哭,一边喊众人帮忙去报官。
陆铭翻身下马,冲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那药童认出了陆铭,急忙说道:“我们刚才走着走着,有两个乞丐跑出来找事。大人把头伸出来问怎么回事?就有人一箭射了过来,正中大人的脑袋,大人就死了。”
陆铭立刻四下张望,但是显然杀手已经逃走了,房顶上屋檐下,可以藏身的地方他都迅速的用眼扫视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忽然又想起刚才药童的话,两个乞丐碰瓷,难道这两个乞丐目的就是要挡住他的车。并且引诱黄太医把头伸出车外,不然车帘子挡住了视线,杀手也是没办法瞄准的。这样看来,那两个乞丐要么是帮凶,要么是被收买的。
陆铭立刻对车把式和药童说道:“那两个乞丐呢?到哪去了?”
车把式摇头,他刚才已经吓得直接跳下马车,躲到屋檐下抱着头,哪顾得上看什么乞丐。
但是那药童还有一些明白,因为他当时就坐着车辕旁,黄太医中箭摔下马车,就从他身边栽下去的。他尖叫着不敢看尸体,所以是往前看的,也就看见了那两个乞丐跑进了小巷。
立刻用手指向那小巷说道:“他们从那儿跑了。”
“是什么样的两个乞丐?你能认出来不?”
“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瘦瘦小小的,我能认出来。”
陆铭一把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飞快的朝着小巷追了进去,说道:“我抱着你跑,这样快一点。你负责看,发现那两个人的踪迹立刻告诉我,咱们必须找马上找到他们。”
那药童急忙答应了,眼睛四下乱转。这条小巷并不太深,很快就到了小巷的另一侧,也是一条主要街道。到了街上,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并没有很多人。街上的人还不知道宁静的街道上,有一位太医院的太医被一箭射死,所以都在各自忙各自的。
陆铭迅速四下搜索,却没有发现任何乞丐模样的人。
小药童也急忙说道:“没见到他们,他们肯定跑远了。”
陆铭一眼看见旁边是个卖瓷器的瓷器店,一个胖胖的妇人正坐在那儿无精打采的瞧着路上的行人发呆。
陆铭立刻放下药童快步过去,拱手对那胖女人说道:“这位大姐,刚刚有两个小乞丐从这里跑出来,请问你见到他们往哪去了吗?”
那胖女人瞅了一眼陆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冷眼说道:“没看见。”
怎么可能没看见呢?这里距离巷口也就七八步远,她又是面对着巷口坐着的,这儿来去最多半炷香的功夫,看她的懒散无聊的样子,只怕在这凳子上已经坐了好半天了。所以乞丐冲出来她肯定是看到的。
因此陆铭二话不说,从袖带之中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她说道:“大姐,麻烦你帮个忙,那两个乞丐是小偷,偷了我的包,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我得找回来。麻烦你跟我说一下,他们往哪跑了?”
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胖子开口。那胖女人一见到这银子,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抓了过来紧紧的拽着,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看那两个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顺着街往前跑了。不过我知道他们住在哪,你往前追也会追上。因为他们肯定从前面小巷钻进去了,不会沿着主街跑的,他们是回他们老巢去了。至于他们的住处嘛,嘿嘿……”
陆铭立刻会意,又取出了一小锭银子递给了胖女人,说道:“大姐,麻烦你告诉我在哪能找到这两个乞丐?他们偷的东西真的对我很重要。”
胖女人兴高采烈的一把又把陆铭手里的银子抢了过去,在手里抛了抛。这才斜前方一指,说道:“前面距离这儿大概不到两里路,有一个破旧的关二爷的庙,他们俩落脚就是在那。因为我家就在那附近,每天从那经过,经常能见到他们俩住在那儿。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十几个乞丐也都住在那个破庙里的。”
陆铭立刻带着小药童朝着胖女人指的方向往前飞奔,一边走一边提醒小药童观察。
正当他们远远的看见那个小庙的时候,小药童忽然激动的指着前方说道:“就是那两个小乞丐。”
陆铭也看见了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乞丐,正往前跑着,气喘吁吁的,好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似的。看来刚才发生的事把他们吓着了,所以才如此惊恐。
陆铭抢步上前拦住了两个小乞丐的去路,说道:“站住。”
两个小乞丐吓了一大跳,他们其实也已经跑不动了,就算陆铭不叫的话,他们也打算停下来。因为他们已经快到他们落身的关二爷的破庙了。
两人不停喘着粗气,惊恐的望着拦住他们的陆铭。尤其是跟陆铭在一起的小药童,他们也认出他,就是刚才被一箭射死的那老头马车上坐着的药童,是他的尖叫声让他们俩惊慌失措,急忙逃走。因此他们也就立刻知道,拦住他们去路的人到底要干嘛了。
陆铭没有着急的问,而是等他们把气喘匀实了,不然他们没法说啊,终于等他们呼吸急促缓了下来之后,陆铭这才说道:“你们刚才看见那老者被一箭射死了,对吗?”
两个少年相互看了一眼,惊恐万状地点头。
陆铭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们,那老者是太医院的太医。他去给人看病,回去的路上,就是因为你们拦住了他们的马车,无理取闹的要人家赔钱,老太医出来看,才被杀手一箭射死。所以你们两个是帮凶,除非你们把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人马上说出来,否则就等着坐牢吧。”
两个乞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说道:“不是我们,我们不知道会这样。是,是有个人给了我们钱,并把我们带到那儿,让我们去这么做的。我们不知道他们会杀人呀,要知道的话,打死我们也不会这么做的。”
陆铭急身道:“带你们去的人是谁?长什么样?”
“不知道,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眉心有一颗黑痣。”
陆铭心头猛的一凛,黑痣蒙面人,又是他。居然是他策划了对黄太医的暗杀吗?
“那个人呢?他到哪去了?”
“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我们正在街边坐着。来了一辆马车停在我们面前,马车车厢有人探头出来,就是刚才说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他手里拿着一锭银子,对我们说想不想挣钱?我们赶紧答应。”
“他就说让我们坐在车上跟他走,他就把我们带到刚才那儿,然后让我们在巷口等着。说等一会儿会有一匹黄骠马拉着车从这边经过,他让我们两个等到马车快到的时候,就冲出去故意装着被马撞倒的样子。然后叫他们赔钱,不管他们赔不赔,就这样就可以了,然后我们就可以走,接着他就坐着车走了。“
“我们就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他说的那匹黄骠马拉着车过来了。于是我们就冲出去,故意装着被车撞的样子,实际上那马车离我们还老远,但我们很怕被马踩到,所以离得老远就装作摔倒了。我们爬起来说他们车撞到我们,让他们赔钱。”
“就在这时候,不知到从哪儿射来了一箭,将从车厢里探头出来看的老头一箭射到脑袋上,一下就栽下来死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把我们吓坏了,所以我们就赶紧跑了。”
陆铭立刻说道:“那个人给你的那锭银子呢?在哪?”
“在我口袋里。”
“等一下,我自己来拿,我只需要看一看。”
乞丐赶紧点头,指了指自己怀里。
陆铭从袖袋之中抽出一张手帕伸进去,先从衣服外面摸到了那块银子的大致方位,然后伸进去把那银子小心的包住取了出来。立刻从怀里掏出指纹刷对上面进行刷取,发现上面果然有不少纹路。
陆铭心头一喜,赶紧用糯米纸提取了上面的指纹。接着又提取了这两个乞丐的双手的指纹和掌纹,陆铭立刻进行了比对,让他失望的是,银子上发现的指纹和掌纹都是这两乞丐的。
原来问了之后才知道,这两乞丐得了这锭银子非常高兴,不停的在手里摸索着。他们还从来没有得到这么大的一锭银子,欣喜之下,爱不释手。所以手上的指纹和掌纹已经将原来的那黑痣蒙面人可能留在上面的指纹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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