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想,还有别的疑点。
卷帘门怎么掉下去的?
它若是结构老化也就罢了,可它结实得很,甚至在那之前不久还被大家检查保养过。
怎么会莫名其妙掉下来呢?
根本不合理!
所以只能用诅咒来解释了。
姑姑躲过那一劫,实属命硬。
当然……不是说躲过那一劫后就能平安无事的度过一生了。
灾难仍在姑姑的命运中等候着她。
所有程家人都是一样。
就好像每人头上都悬了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
你知道它终有一天会掉下来,却不知那究竟是哪天,又以何种方式。
程晓对于自己能提前预知死亡还是感到很欣慰的。至少一切都来得及做准备。
可能并非每个程家人都这样想。
有些人还是会觉得,不遇见死期会更好过点。
这样在毫无心理预期的情况下突然迎来死亡,不会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完全可以正常一天天生活下去,直到死亡到来那天还浑然不觉,能更轻松的保持乐观心态。
有盼头是很重要的。
很多时候,其实人就是靠着这个盼头活着。
有个盼头,就会觉得生活有了勇气。
偶尔程晓都会觉得,一旦自己没了盼头,那在一直埋藏于心底的隐约不安下,也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盼头在走出大山去市里上了寄宿高中开始,就往往是和朋友的愉快交往。
和朋友相处的每一天,都让程晓觉得无比充实、不会唤醒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来瞎想太多。
而在他童年、一直到初中为止的人生中,是没有什么友情的。
所有的孩子们都知道程家是受诅咒的家族,因此不敢和程晓玩。
他们大多都知道诅咒不会传染,可就是觉得害怕,不敢和他交往。
就算那些不害怕他的孩子,也因为家长的严令而没法做他朋友。
人们对那些和他们不一样的人普遍都是这种态度。
更何况是这种身负可怕诅咒的异类呢?
别说是同学了,就连大多数老师都觉得他们晦气。
村里的小学、山脚下镇里的初中……都是这样。
老师看程家孩子的眼神和看瘟神一样,似乎生怕这种死亡的气息沾染到自己身上。
就为了不在学校遭受异样的目光、摆脱孤独,程晓高中时特意远离那些知道程家诅咒的同学们,去了市里的寄宿学校,从那时起便很少回家了。
他隐瞒了自己的家族诅咒,终于得到了一个又一个朋友,过上了正常、有温度的校园生活。
大家不会再用怪异的神色看他了,就和对任何人一样,把他当普通人看待。
这就是程晓一直想要的。
只是想过上平淡的校园生活而已——这简单的诉求从前可是只敢想想、根本不奢望实现的,所以高中生活的美好在他看来来之不易,在那里度过的每一天都留下了许多美好回忆。
当然,大学更是如此。
如果说高中离家已经算比较远的话,那大学的距离就更是杜绝了见到家乡同龄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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