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很是不可思议,仿若出现幻听,她用胳膊肘戳戳阿茂,问道,“刚才那位贺公子······说什么?让我去帮忙吗?”
阿茂掏了掏耳朵,“二姐,贺公子是让你去帮忙啊,你没听错的。”说完,看着贺南弦的背影,目色看不分明,片刻,阿茂笑道,“既然他邀请你去帮忙,那二姐你就去吧。”然后拽着一旁无言的阿萃,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芙蕖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也回去睡觉了。
贺南弦回到自己的营帐,就看到自己的祖父坐在那里等自己,忙上前行礼。
贺丞相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然后开口询问道,“弦哥儿,你在此处可还好?”说完他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贺南弦,“这是你祖母、父亲母亲给你写的书信。”
贺南弦双手接过,“祖父,祖母,我父亲母亲,叔叔婶婶们可还好?家中弟弟妹妹可安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家里的信了,如今亲自开口询问,心中顿觉酸楚,不消片刻,便恢复正常,贺南弦带着几丝笑意,看向自己的祖父。
贺老丞相点头,“都好都好——”他顿了顿,“只是弦哥儿你,我们都很思念你。”
贺南弦眼中蓄起泪光,双手握紧,内心有些忐忑,“祖父,我在这里很好。孙儿听从圣上旨意,在此医治伤员,孙儿很高兴,我······”他想留在边关。
贺老丞相打断他的话,脸上很是无奈,“罢了罢了······弦哥儿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信念这很好,祖父还有家里人绝不拖你后腿,只是,到底不放心······”对贺老丞相来说,孩子长大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还是很欣慰的,于是,他接着说,“祖父今晚过来,一来担心你,二来,是想问问你平时的生活,你就给祖父讲一讲好了······”
贺南弦愣了,到底是在长辈面前,他紧张的在衣摆上擦了擦手,然后斟酌开口,“我······不······孙儿我······”贺南弦是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怎么结巴了?
贺老丞相笑道,“怎么和你父亲似的?一紧张就结巴!”
南弦有些惊喜,也很好奇,当即问道,“祖父,我父亲也和我一样吗?”贺南弦表示很惊奇,毕竟他从小不在父母膝下养大,所以不太了解父母,听到祖父口中的父亲与他如此相像,贺南弦觉得心中某块地方被填平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贺南弦已然十分亲近贺老丞相,两人对坐着,边饮茶边说话。
贺老丞相瞅瞅他的衣服,不经意的问道,“弦哥儿是喜欢穿这种······额······特别的,”贺老丞相不知道怎么描述,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一人来,便接着说道,“类似于京中的乐康公子衣着的衣裳吗?”贺丞相刚才没好意思问,他孙儿每天还有闲情逸致收拾自己的装束?
贺南弦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须臾之间,便想好了措辞,“是沈嘉说我应该盛装去拜见祖父的······”死贫道不死贫友,祖父是不喜欢家中男孩子如此装束吗?贺南弦想着,默默把腰间的折扇也取出放在了背后。
默默注视着贺南弦一举一动的贺老丞相:“······”所以他孙子就是这个样子的?然后他轻轻开口,“祖父就那么一问,呵呵,就随便问一问······”
两日后,贺南弦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教芙蕖医书,可芙蕖一直好奇战场的样子,每天虽在学习,却也只能学会三两分。
没过几天,一群人推着几个个躺在车架上浑身是血的人就往伤患营帐里推,边推边喊,“贺大夫,不好了······其他五国突然袭击,我们前线的将士伤亡惨重······”
贺南弦眉间一跳,便冲了过来,身后的芙蕖看到一身是血的伤员,脸色白了白,但到底没说什么,也跟在南弦身后,候着准备帮忙。
这里的军医不止贺南弦一个,但是以他为首,贺南弦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些军医便过去把这些伤员抬到后面检查或是止血。
贺南弦拉着领头的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领头的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然后开口道,“那五国趁我们换防,便来偷袭我们,可惜这是刚调派过来的新人,没见过这等架势,所以······伤亡惨重······沈将军已经率军去迎击敌军了······”
贺南弦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为伤员治疗。
芙蕖公主听到那些话,早就热血沸腾了,可她此时不能走,芙蕖忍了忍,低头拿着布条颤着手去给伤患止血。
贺南弦瞥了她一眼,过去斥责道,“这几天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学?我已经多次教过你了,你怎么还这么······”他一低头,看到芙蕖眼中蓄起的泪,硬生生把话逼了回去,“你个男子汉,哭什么?”
芙蕖没搭理他,咬着牙按南弦所教的那样帮伤患包扎,片刻,闷闷解释道,“我朝男儿好样的,我虽年纪小,却恨不能亲上前杀敌,是以遗憾而哭。”
贺南弦点点头,“刚才我说话略冲,贤弟莫怪。”说完听到旁人唤他,便赶紧过去了。
看着衣裳上沾着鲜血还不自知的忙碌着的贺南弦,芙蕖第一次觉得,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至于那天如同一个绝尘公子哥的装束,芙蕖摇了摇头,就当做他穿错衣裳了吧。
夜间,前线果然传来大胜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一身风尘的沈嘉带回来的。此刻的他正咬牙切齿和贺南弦、芙蕖蹲在一起,身后不远,站着阿茂和阿萃,这两人正伸长了脖子向这个方向看去。
沈嘉蹲在地上,拿着半截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片刻,指着地上一个方向说道,“我们!今晚一起去干件大事吧!”如此良辰美景,不去炸他几个粮草,沈嘉觉得对不起那些刚运来的霹雳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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