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已经跟着偣涣进了大殿。
郝羽烁看清殿内的景物后,不禁发出一声惊呼。他本以为殿内必然越发金碧辉煌,而所谓的大祭司将会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藐视一切众生,声音冰冷无情充满威严,面容波澜不惊且不苟言笑。
事实上,郝羽烁却一脚踏入了草地,郁郁葱葱的小草铺满整个地方,花儿朵朵盛开。大殿内更像是一个秘境,秘境内鸟语花香,蝴蝶停在花朵上,因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吓到纷纷起飞。
正中处有一颗古树,盘根错节,枝干挺拔,苍翠的叶片中却夹杂大半枯黄的叶子。在树下盘腿坐有一人,穿着黑色衣袍,犹如雕塑般纹丝不动,枯黄的叶子积满了一身,似乎历经沧桑岁月不曾有人来打扫。
偣涣领着他穿过草地,来到古树前,两人双双撞在墙上,郝羽烁吃痛叫了一声。他们被一层无形的结界,阻挡在外。
近距离观看下,古树实在高大,宛若一颗神树般,向上不知其顶,四面不知其宽,每一片树叶上,隐隐约约有天地山河星辰万物。
郝羽烁揉揉眼睛,叶片上的景象顿时又消失不见。郝羽烁不相信,他很清楚,刚才自己一定是看见了。索性目光紧紧盯着一片树叶,有一种见不到便誓不罢休的感觉。
“不用验证了,来自光明帝国的朋友。你刚刚所看见的景象,全是真的。”
一道陌生地声音突然响起,将郝羽烁吓一跳,而这声音犹如直接在耳边炸开,轰隆隆响彻整个秘境。
“大祭司大人,我已将人带到。”偣涣朝着黑袍人行礼,神色虔诚,态度十分恭敬。
“知道了。”大祭司声音再次响起,可树下的黑袍人却一动不动,甚至连覆盖在身的树叶都未曾挪动分毫。
郝羽烁有些怀疑,会不会黑袍人只是一座雕像,而真正的大祭司却躲在古树后面,然后悄悄的,默默的观察他们。
想到这儿,郝羽烁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但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如此的恶趣味?
“结界已经打开,请十皇子将人送进来,便可自行离开。”
偣涣往前走一步,果真没有阻拦,立马将郝羽烁拉过去,推着他靠近黑袍大祭司。再次行礼之后,便是退身离开。
随后气氛陷入一片沉默,大祭司宛如消失般,郝羽烁手上还绑着绳子,小心试探走动两步,见大祭司声音并没有响起。
结界已经重新开启,郝羽烁尝试出去,却发现自己完全打不开。他不敢在这里使用自己的力量,冥冥之中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当他想要仔细探查时,却发现这种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不用多想,一定是藏在暗处的大祭司。
为何他不以真面目现身?
古树下除却黑袍人大祭司,还有一处平整光滑,犹如巨斧横切的石台,郝羽烁百无聊赖坐在上面。
黑袍人大祭司一动不动,像鬼一样,郝羽烁完全不想近距离观察,索性坐在石抬上休息。这会儿皇宫外面正是深夜,一路坐车的奔波劳累,瞬间席卷而来,郝羽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似乎来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被浓郁的白雾所笼罩,有人正带着他行走,穿到一条又一条不知名的小路。
白雾逐渐淡薄,视线内出现新的东西,隐隐约约的轮廓看着像是一棵参天的古树。郝羽烁下意识往前走,视线越来越清晰,直至白雾消失殆尽。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深深撼动了心灵。
那仍是一棵树,却是一颗屹立在世界之端的古树。古树之大无人能测量,也无法估计,甚至是光明帝国和黑暗帝国的皇宫,都不及古树的一个枝桠大小。
晶莹的叶片带着一层荧光,闪烁切换着一幅幅画面,日月星辰、山河大地、万物众生。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世界内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叶片上演绎。
郝羽烁被深深吸引住,却没发现有一黑袍人此时此刻正站在他身后。
黑袍人似乎并不着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也不知过去多久,郝羽烁终于从古树上抽回目光,赫然发现身边的黑袍人,当即被吓倒,就地一滚躲向一边。
“你是谁?”郝羽烁惊问道。
黑袍人缓缓移动,动作看上去老态龙钟,十分僵硬:“我是黑暗帝国的大祭司。”
“大祭司?”郝羽烁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他这会儿正应该在黑暗帝国的皇宫内。
“我这是在哪儿?”郝羽烁疑问道。
大祭司:“你的梦里。”
郝羽烁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这其中的用意。黑暗大祭司不愿在皇宫秘境内同自己讲话,反而进入梦境来找自己,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迫不得已。
大祭司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反而是缓缓说道:“你眼前的这棵古树,是世界诞生之初,甚至是世界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生物。它与整个世界连在一起,可以说,世界是它的伴生物,它是世界之树。”
“随着世界之树的长大,世界也会长大。世界之树上的每一片叶子,代表着世界内的每一个小世界。你所看到的景象,正是小世界内的景象。在世界之树上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叶片长成,世界内跟着有新的小世界诞生。同样世界之树的叶片也会枯萎衰败,小世界便跟着一起毁灭。”
“你看。”大祭司声音做出指引。
一片枯黄的叶片掉落,郝羽烁凝神看去,只见叶面上,隐隐约约是火山爆发,暴雨雷霆,山崩地裂。一幅幅末日的场景闪烁过,叶片随即破裂,消失殆尽,于这世界内,不留丝毫痕迹。
“在世界之树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小世界由于各种原因而遭到浩劫,但是,同样的,也有着更多的小世界正处于萌芽阶段。如果有一天,世界之树不再扩大,新生的树叶比跌落的树叶要少,那么就是世界之树消亡,世界跟着毁灭的时候。”
郝羽烁苦笑一声:“真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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