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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样?邱建平已从妈妈丹楠这次脾脏切除需用血中大致知道了一些事。自己有可能不是丹楠和邱堂德的儿子,听汪叔叔悄悄说,自己是在二十多年前,被妈妈丹楠错拾回来的,巧的是就在母婴候车室通往月台的检票口检票当口,和另一个并行的拎一色黄手提包的人错拎了包,两个黄手提包中均有个一岁多的孩孑……
太荒唐了吧,这简直就是“假不假,假做真来假也真,真做假来真也假”“糊涂娘错拾糊涂包”。
“建平,你下班就回家睡觉吧,晚上还要到急诊室值班”。自金湖边跳湖以来,准确地说是自给汪礼过五十七岁生日那天起,丹楠看似平静了二十八年的心不再默默无语了。是的,她真后悔二十八年前在大江火车站的月台上与邱堂德相识,不论哪有今天这不堪……
邱建平笑笑:“我中午回值班室睡一下就行了,妈,别操心了”,邱建平的脑海中最忘不了的是……是那医院急诊室大厅的广播声:
“请注意,请注意,请高亮同志立刻到输血处输血,经化验,你的血型是RH熊猫血”。
“哗哗!”大厅里一片掌声。
邱堂德,汪礼含泪抱住高亮。
邱建平仰天长长叹了一口气,眼晴望着丹楠,他的心很乱,乱如麻……假如我,我真不是面前这个叫丹楠的女人的亲生儿子,我,我该怎么办?自懂事以来我清楚记得,爸爸邱堂德一下班就把我扛上肩,在月台上玩,看来来住往的列車接来一批批的人,又迎走一批批的人,教我吟唱他自己写的所谓诗:漫漫月台长又长,长长火车轰隆响,娃娃匆忙奔四方,悲欢离合泪汪汪,迎来送往人生忙……假如我,我真是丹楠和邱堂德的亲生儿长,同事们却怎么三天两头在背后议论我长的既不象妈妈丹楠秀气,也不象爸爸槐武高大……
还有,我打电话给汪叔,他竟会这样……
汪礼的电话拨通了。
“喂,你好,哪位呀?”汪礼的声音有些沙哑。
“汪叔,您好,是我,建平啊!”邱建平自报家门。
电话那头无声。不对啊,要在平时,汪叔早就嚷嚷着问自己是不是在家,他要带着收藏十多年的酒来小酌一杯。完全不是今天的这个状态。
“汪叔,听电话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哦……,不,呵呵……,我,还好,还行……,就是有些头晕,建平,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汪礼显然在电话里闪烁其词,敷衍强塞。
“没,没事,随便问问”,邱建平知道,家里的一对老头老太和这一个老头更年期症状已到了非治疗不可的时候了!
病房里,母子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在对方的脸上寻觅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尽管眼下不可能……
丹楠此刻的心又回到了当年……
“护士长,我的亊,我怕……”扎两辫子的丹楠。
“你们结婚了吗?”护士长一脸疑问。
“你啊,孩子,还是年轻啊……”
“护士长,我的孩子,我想送……?”
“啊!……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你男朋友同意吗?”
“他不知道我……!”
“哦,是这样……。也是,你还年轻……,这样,我院正好有一个护士,正好有石女病,想抱养孩子!”
“孩子,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把你儿子一生下来就送了人,今生今世不许以任何理由见面了!”
“嗯!呜呜呜!”
护士长轻轻用手拍了拍紧紧抱着有可能永生见不着的儿孑哭的丹楠的肩,“长痛不如短痛,把孩子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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