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家怡去了美国,胡迟一直很惦记她。可为了面子,他没有主动给陈家怡联系。这段时间,他考虑了很多。
作为老师,一个比陈家怡大十几岁的人,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利主动,因为在他和家怡的交往中,他一直都是处于被动的。
陈家怡已经参加了高考,不填报高考志愿有点可惜,填报了考上可以不去,可在美国万一申请大学不能成功,回国还有大学念,胡迟想。
胡迟主动帮陈家怡填报了高考自愿,和他填写的一模一样。如果他们真能考上同一所大学,那就是上帝的恩赐了。凡事努力,成败在天,胡迟想。
陈家怡在张一的公司就算上班了。在陈宸的建议下,她暂时协助陈宸的秘书左小青工作。陈家怡第一天上班,张一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她负责的工作性质,便领她去见左小青。
陈宸没有上班,张一一早就来到公司。
左小青正在办公室忙着看一个文件。
张一没有敲门就领着陈家怡进来了。因为是张一,左小青并不介意。她和陈宸已经是闺蜜的关系,陈宸有些工作直接安排左小青全权处理。张一对左小青也是令眼相看,对她像自己的妹妹。
“小青,这是我们的同学陈家怡。”张一说。
“我听陈总说了,”左小青伸手与陈家怡握手,“你好,欢迎你加入宸一团队。”
陈家怡握着左小青的手,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很用力地握着,激动地说道:“谢谢!请今后多多关照。”
“你是张总和陈总的同学,关照是自然的,没问题。”左小青很大方地说道。
“家怡比你小,以后就直呼名字,不必客气。”张一说,又转向家怡,“小青人很随和,你们好好相处,业务上不懂的,直接问她。你们谈,我去忙了。”
“谢谢!”家怡说。
“再见,张总。”小青说。
因为张一和陈宸公司的员工都比他们俩大几岁或十几几十岁,他俩对每个员工,无论年龄大小都可以直呼其名,这是公司不成文的规矩,大家都不会介意。长此以往,公司员工之间,无论职务高低,直呼对方的名字就成了惯例。
在美国,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以对方的名字相称的。这一点,大家都很自然的接受。只是,陈家怡还不太习惯。她对公司的老员工没有称呼其名,而是自己很用心地记住了全公司的员工分工,见到谁都称呼他的职务,很快,陈家怡在公司受到了大家的称赞,人缘非常好。
左小青有了陈家怡的帮助,工作效率提高了一倍。她对陈家怡非常欣赏。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家怡接到了于超的电话,是从国内打来的。
“家怡,你在美国的情况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来个信息啊?老师和同学们都很惦记你。”于超知道陈家怡去了美国,有点愧疚,毕竟,是他一手阻止了陈家怡和老师报考同一所大学。
“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们不要担心我。”陈家怡早把于超之前的种种忘记了,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你应该把你的情况告诉老师,他很担心你,昨天还向同学们打听你的消息呢?大家都说不知道。”
“你们又聚会了?”
“是啊,我们返校取录取通知书。”
“这么快啊?”
“零表和重本的来了,咱班半数以上都接到了录取通知书。还有老师,他被上海复旦大学录取了,是破格录取的。”
陈家怡听了,一时陷入了沉思。是啊,胡迟之前和她约定,他们就报考复旦大学。可现在……
“喂,家怡,你还在听吗?”
陈家怡无声地挂断了于超的电话。
陈家怡现在有点后悔,她不想离开胡迟,她回想过去六年他对她的照顾以及她是如何对他倾心,可现在想来,之前所有的回忆都在心中变得如此淡然而模糊了。陈家怡有点怀疑自己,仿佛那都是前世的事情,凭她现在的心境,她只想做一个无牵无挂的人。
刚才于超说胡迟向同学们打听她的消息,是胡迟对她还没有放下,还是念及从前?无论如何,要给胡迟打个电话,哪怕只向她报个平安。
“喂——”电话那头,传来胡迟的声音,陈家怡的心顿时又被他融化了。
“我是家怡,”家怡来美国换了电话号,她自我介绍道,“老师,是我,您好吗?”
对方半天才说话,陈宸有点哽咽,泪水扑簌而下。
“哦,你去美国,是为了躲避现实吗?”胡迟无来由地说道。
躲避,是的,家怡就是躲避,可在她心里,她却不这样想。可现在的现实又是什么呢?她顿时一头雾水。
“我——”陈家怡在电话里迟疑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什么时候回来?”胡迟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坚决而干脆。
“不知道。”家怡回答地同样坚决而干脆。
“我等你!”胡迟的声音更坚决了。
“我——”家怡几乎哭出了声音,“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胡迟焦急的声音。
“……”电话里只听见陈家怡的哭声。
胡迟耐心地听家怡哭,让她哭吧,他想,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她应该哭。
“你刚才说的回不去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胡迟在电话里听到的家怡的哭声消失了,他心急如焚。
“没什么,我是说,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我既做不了你的学生,也做不了你的同学……”家怡变得很冷静地说道。
“谁说不能成为同学了?我们的录取通知书都来了,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胡迟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你是说,我的,你的,我们的?复旦大学?”陈家怡不知道这是喜是忧,从她的话语里,听出的满是彷徨。
“你不愿意?”胡迟感觉惊愕。
“我……回不去了……”陈家怡强调。
“难道……你对我……都是……假的?”胡迟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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