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听见夏承安的话之后，夜卿嘴角掀起。
夏承安果然知道一点其中的内幕！
但他开口的话好像让夜卿失望了，几乎没有任何的价值。
“不管再怎么强大或是弱小，终究还是人。哪怕神明，也永远不可能摆脱喜怒哀惧。只看到了表象，又怎知杀戮的理由。”
要是其他人，夏承安还真的不清楚底细，但他绝对不相信季爵笙真的会滥杀无辜！
就凭自己当年和季爵笙的关系，他值得自己无条件相信。
其实这样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季爵笙特殊。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当初在那位名为修殇的人的死亡开始，季爵笙就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第一时间动手杀戮的，竟是同门的师兄妹。
自那之后，他也没有少因为滥杀无辜而惹是生非。
更关键的是，修殇根本就是他亲手逼到走投无路而自杀的。
“你真的看过文献吗？”
夜卿开始隐隐猜测，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
要是夏承安真的很熟悉季爵笙，那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一点。
“戮神者在第一次对同门下杀手之后就疯掉了，根本就毫无理智可言，又哪里来的什么杀戮的理由。”
疯掉了。
这三个字在夏承安的耳边久久未散。
怎么可能……
心在流泪、在滴血。
夏承安多想开口否认这句话的真实性，但他没这资格。
他死的太早了，什么都没能看见。
这样的冲动和愤怒最后还是被压制下来，无可奈何的沉默着。
用低头看手机来掩饰自己几乎要崩溃的情绪。
灵魂开始阵阵泛疼。
脑子里闪过的并不清晰的片段，在眼前一张张播放着。
他看见了铺天盖地的血色染红了天边。
人们在叫嚣着、嘶吼着，企图用杀戮证明自己。
那人手持断剑，屹立在实力的巅峰。
而他的杀戮从不为任何，只是在向某人报复而已。
蛮横任性，将人命视为草芥。既然如此，那就用杀戮教会你，你的生命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宠溺无度，任由他人肆意妄为。那就用毁灭告诉你，你所宠溺庇护的，终究彻底消失于灰烬尘埃。
这样残酷的放灯片终于在脑海中结束放映。
既陌生又熟悉。
给他唯一的感觉，只有想逃避却做不到的无能为力。
放下手机，缩在座位的一角，紧紧攥着自己另一只冰冷发抖的手。
沉默的咬着下唇，脸色惨白如纸。
“到了，这里就是任务执行地点的暂时住处。是学生宿舍后面的教师公寓，不过也不太安全，韩老最好还是小心些。”
夜卿将车停在了公寓的楼下，一边帮韩严从后备箱拿出行李，一边开口解释着现在的位置。
推开门下车之后，夏承安都还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不适的状态。
“老师，我去透透气。”夏承安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下车而有所好转，任谁都能看出他嘴角扯出的笑有多勉强。
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夏承安，夜卿也没觉得哪不对“去吧，自己小心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话是这么说，在夏承安离开之后，夜卿还是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该去买点晕车药备着了。”
“夜先生对自己的学生还真是关心啊。”韩严呵呵一笑，脸上也有些慈祥，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战斗力惊人。
晕车倒是没那么夸张，怎么说夏承安出门都是有林轩开车的，坐车都是家常便饭。
但刚才的话题真的让他心里一团乱麻。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校门口，静静看着街道上的车来车往，更是有些心烦意乱。
幸好最后理智还是控制住了几乎失控的情绪。
一面安慰着自己，记忆的高度残缺不全，可能只是自己的杞人忧天而已，事实并得如此。
然而这样的自我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心里的不安没有消减下去分毫。
就在夏承安烦躁的几乎想要自己消失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一串的铃声对他烦躁到极点的情绪简直是雪上加霜，直到拿出手机的时候，看见来电显示，整个人都呆住了
“父亲？”
虽然不知道这个多久没有和他说过话的养父到底打电话来干什么，但夏承安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嗯。你的事情，你妈和我说过了。关于你的进阶能力，你打算怎么办。”
关于这个问题，夏承安保持了沉默。
别说是怎么办了，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感应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其他力量的存在。
“要是你自己有应对的方式，我可以尊重你。说说看，你什么想法。”
见夏承安保持沉默了一会，夏锋又补上了后面的这句话。
可是这不过是一种安慰的方法而已。
实际上他和夏承安比谁都更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是仅供参考，能不能真的算话，可能性太小。
“……父亲，那您是什么想法。”
沉默了良久，夏承安终于开口。如果不是怕夏锋会翻脸，他估计会一直的沉默下去。
关于他身上的力量，这个问题夏家回避的太久了。
甚至现在还打算继续采取回避的方式，彻底的封存夏承安的能力，让他永远的普通下去。
“我和你妈商量过了。要么，你除了上课的时候，其他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行离开林轩的视线范围。要么加大药剂量。”
果然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
和秦珍相比，夏锋真的要难缠得多。
夏锋的话很生硬，开口就没打算给夏承安留下一点迂回的余地。
以他本人的想法来看，能够保留下自己的力量自然最好。
可是前者就意味着毫无自由，再加上自己身上的秘密又太多，处处都受拘束。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夏承安苦笑着摇摇头，问了一句废话。
“没有。”
果然。
纵使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会是如此，还是忍不住想要垂死挣扎一番。
“知道了。等我回家之后就接受药剂注射。”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得不做出这个二选一的抉择。
但仔细一想，夏承安也觉得不太亏。
反正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去另外修炼进阶能力，就只是一个雷电力量，他就已经有够呛了。
退一步来说，哪怕夏家没有逼自己，就现在的情况，自己的能力也是处在未激活状态，连是个什么能力都还不知道。
药剂用了和没用似乎也没区别。
修炼力量都有经验奠定基础了，还是这鬼样子。他真不太觉得自己的进阶能力会更强。
“可以。”
扔下这两个字，这个男人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还真是蛮不讲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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